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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大概也是這樣，她到現在也根本幾乎想不起來她做了什麼工作、採訪了什麼，因為想著凱蘿原來在義大利的事、想著要怎麼跟她說話，結果下午她只是一直在無意識地走動和反應著。回來後真要寫東西，當然是寫不出來了…回到位子，她愣愣地剛坐下沒一會兒，陳副理就過來，輕拍了她，要她到會議室。

&ldo;小田，&rdo;他難得見到陳副理這樣沉穩地坐著講話，她緊張地瞪大了眼，

&ldo;不論你是生病了，或是別的狀況，例如失戀什麼的，&rdo;陳副理吸了口氣，原本特別放慢了語調說話，但後半句還是自然地回到了他原本的連珠炮，

&ldo;你都沒辦法好好工作，你自己知道嗎？&rdo;他喜歡丟出問題考她，

&ldo;對不起。&rdo;瑞心覺得羞愧也覺得抱歉。她想到應該回答他的問題，&ldo;…我知道。&rdo;

&ldo;你是很有天份又很認真的人，雖然我可能是第一次跟你說。&rdo;陳副理的眼神帶著少見的溫和，他繼續說，

&ldo;如果你沒辦法做事，可以請假…我的意思是，你應該請假。你知道為什麼嗎？&rdo;

&ldo;因為…會影響別的同事？&rdo;瑞心試著回答，

&ldo;對，但我要說的是，更重要的是…我們做的是新聞，必須對社會負責的新聞。&rdo;他認真地解釋，&ldo;如果你狀況不好做錯了，也許是很重要的事，那麼你會後悔的，有些事做錯了是收不回的。所以必須在當下就非常認真、謹慎。&rdo;

瑞心從沒見過陳副理用這樣懇切的態度跟她講話，會議室里的她，正努力地體會這話里的意思。陳副理也耐心地等她消化。

&ldo;你喜歡這份工作嗎？做記者，寫新聞？&rdo;陳副理突然問她，

&ldo;…喜歡。&rdo;瑞心確實是喜歡。

&ldo;那麼我希望你認真面對它，你無法知道何時會有什麼新聞發生，所以你必須儘量保持在最佳狀態、才能產出最好的。你懂嗎？&rdo;瑞心點點頭，從陳副理的態度，她知道他不是在罵她，他是在教她很重要的事。她心裡很感動，當然，還是覺得很抱歉。她努力思索著要說些什麼、該如何表達，或是，她需不需要跟他說明自己現在的狀況…

&ldo;好了！我想你懂的。明天周五，你在家休息，好好恢復過來，周一再上班，就這樣。&rdo;陳副理突然變回了本來的樣子，超級明快地做了決定，然後清楚地交待給她。瑞心眨了眨眼，都還來不及謝謝他呢…

陳副理雖然站了起來、轉身將會議室的門打開了，幾乎要走了出去，但還是停了下來轉過身來，那個溫和的神色又出現在他臉上，他對瑞心微笑著，那笑容里，有信任，也有默契，所以瑞心知道自己不必說了。想起幾小時前這番溫暖的談話，瑞心在心裡鼓勵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正好休假，跟艾明姊約了明天早上，一定可以好好談談，把問題分析出來。

可能是吃了熱熱的湯麵，瑞心回家的路上覺得不冷了，甚至到家裡時，還渾身發熱。只是，也許是心裡難過吧，身體有種虛弱的感覺。喉嚨一直不大舒服，她給自己倒了杯水。

趴在書桌上，她盯著電話，等著凱蘿打來。只有她一人的大房子裡好安靜，她聽見了秒針走動的聲音。她的頭愈來愈痛，那任性的眼淚又自動流了一點，然後鼻子在她又哭了之後，就塞住了沒有通。所以她張嘴呼吸著。這樣一來，她聽到的變成她自己的呼吸聲，而不是一秒秒的滴答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