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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蘿一直往壞處想。瑞心已經昏迷了一天，如果一直是這樣呢？如果最後她看到她的，是透過視訊那又感冒又難過，紅腫疲累卻強打起精神的眼睛，或是…或是那天她離開家前，瑞心那不知情而開心對她笑著的眼睛？

後悔與不舍，又從隱型的炮台發射，轟一聲將凱蘿的整個胸膛打穿了。她踉蹌地坐下，握著瑞心的手，這有溫度的手，和她微弱呼吸著的身體。如果，如果情況更糟呢？不只是醒不來，而是連這生命，這比她自己還重要的美麗的天使都死去了呢？永遠的，永遠看不到、說不到話了呢？

看著瑞心，凱蘿多希望她能突然輕輕地睜開眼。就如同每天早上，愛賴床的她，被凱蘿喚醒時的模樣。但這次，不只是周公抓著她講話，凱蘿緊咬著唇，閉上眼祈求，不論是什麼抓住瑞心不放，凱蘿都要把她拉回來。

凱蘿想起有一天，大概是看了新聞上的老人照顧議題吧，她便跟瑞心說：&ldo;我們年紀差很多，我會先走哦。&rdo;

瑞心只跟她說：&ldo;沒問題，我可以負責的。&rdo;

一開始凱蘿聽不懂她的回答，於是瑞心又說：

&ldo;因為如果我先死掉的話，凱蘿你一定會傷心死的。所以交給我吧，我會照顧你，然後我來負責傷心到死就好。&rdo;她美麗的小臉認真地說。

想到這，凱蘿緊握著瑞心的手，心痛地不禁開始啜泣。

&ldo;這不是約定好的！而這都是因為我，你不能先走，你答應過我的！&rdo;凱蘿無聲地在心裡吶喊，她激動地哭了起來，眼淚模糊了她視界中瑞心的臉。

凱蘿感到艾明來到她身旁，摟了她。

但她的眼淚還是一直湧出來，她沒辦法控制，她放下了瑞心的手，縮起肩膀，雙手環抱著自己，她想讓自己不要哭，卻越忍越止不住地激動起來。

&ldo;carol！carol，look at &rdo;abby 說著，雙手緊握著凱蘿的臂膀，將她轉向她，她眼神關切地看著凱蘿。

&ldo;你是不是一直往壞處想？&rdo;聽到 abby 問她，凱蘿只繼續低著頭，她快被胸口的黑洞吸走了。

&ldo;為了瑞心，你不能往壞處想，你知道嗎？你要期待好的。&rdo;艾明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凱蘿試著凝視她溫柔的眼睛，

&ldo;還是你的計劃是想哭哭啼啼，讓她擔心得跳起來？&rdo;艾明掏出了手帕，輕輕地按上她的眼睛，

&ldo;h？what&r;s your plan？what are you thkg？tell &rdo;艾明邊擦著她的淚、邊輕聲說著，她的溫柔，飛進了凱蘿的胸口，讓她終於有了一點力氣，她吸口氣，她扶著艾明的腰，再次轉向瑞心，她可以面對的。瑞心也說過，信任她、信任她們的愛，她們可以克服難關。她再次握起瑞心的手，她要再在她耳邊跟她說一次，提醒她這些她自己說過的承諾。

九點半出了病房，小定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艾明輕拍了他的肩。凱蘿坐在他身邊，盡力說服他回家休息。她這次記得跟小定交換了電話，有什麼狀況，她一定會通知他。

&ldo;會是好消息的。&rdo;艾明補充說。她們先確定周定納不是騎車過來的，再三叮囑他回家要小心，看著他眼神清醒了些才讓他走了。

&ldo;你餓嗎？&rdo;艾明又問她。她搖搖頭，她只覺得有點渴。

&ldo;lisa 待會下班會過來，我們請她帶東西過來？還是你想去外面透透氣？&rdo;

凱蘿堅持她要待在這。她也堅持艾明要回家休息。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