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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進去,走到床邊,不可思議地望著老頭。
在她印象中精神矍鑠,目光炯炯的老頭,此時卻瘦得駭人。雙眼、臉頰凹下去,布滿老人斑的蒼老皮膚裹著骨頭,猶如乾屍一般。
剛才鄒成楓對她說的話在她耳邊嗡嗡地迴旋:
&ldo;師父說,希望你以後好好生活,希望你能接手西家食樓。他說,活到頭才敢承認自己的失敗,自己一生的固執,換來的是兒子遠離,孫女離家出走。他後悔了,無論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他都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rdo;
心電儀忽然發出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ldo;嘀‐‐&rdo;
突兀的聲音打破病房的沉靜,西米大喊:&ldo;醫生!&rdo;
醫生護士沖門而入,西米被進來的護士撞開,差點跌倒。護士將她推出去,門重重一聲合上,徹底將她和西老頭隔絕。
西米趴在玻璃上看裡面動靜。
裡面的醫生拍著西老頭雙肩,大喊他的名字,然而他卻毫無反應。
心電監護顯示西文道發生室顫。醫生:&ldo;病人需要搶救,準備除顫!&rdo;
西米的臉貼在冷硬的玻璃上,最終沒有控制住情緒,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應曲和伸手過來捂住她的眼睛,將她拉進自己懷裡。
……
數分鐘後。
醫生走出來,摘掉口罩遺憾地告訴他們:&ldo;我們盡力了,病人走得很安詳。&rdo;
西米緊扎腦仁的那根弦&ldo;啪&rdo;一聲斷裂,在應曲和懷裡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暈過去。
國宴之後的喜悅被一衝而散,她滿腦子都是西老頭奄奄一息,皮包骨的模樣。
在她記憶里,這個老頭偏執、果斷,除了腿不好,身體素質是非常好的。她從沒想過西老頭會有一天倒下去。
西老頭在她心裡從來都是一面剛硬的鐵板,永遠是屹立不倒的姿態。
他倒得這麼突然,她甚至沒有機會跟他炫耀。甚至沒有機會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說:&ldo;壞老頭,你看見了嗎?我現在是國宴廚師了!&rdo;
她還想風風光光嫁給應曲和,讓老頭看看,當初她選擇逃婚是多麼的明智。
越這樣想,西米越心疼。
想起剛到中國時,水土不服,她半夜高燒。
是西老頭和奶奶,大半夜騎摩托車載她去縣上醫院。
那晚上天太黑,有段路不好走,摩托車栽進了水溝。奶奶抱著西米跳車即時,只受了點小傷,西老頭的腿卻被重物壓骨折,留下了瘸腿的後遺症。
西老頭收養了很多孤兒做徒弟,那個年代中國經濟沒跟上,西家食樓生意也不太好,養一大家子人很吃力。
她還記得最困難的那幾年,總是吃不飽,大師兄和奶奶總是悄悄留一半饅頭塞給她。
西老頭平生最恨誰浪費。
一次西米隨手丟掉吃剩的半串糖葫蘆,被西老頭看見,不僅打了她手板,甚至讓她撿起來吃掉。
西米到現在都記得自己當時多委屈,到現在都記得當時多恨西老頭。恨他讓她撿起糖葫蘆吃掉。
可是現在記起來,小時候的恨真的不值一提了。她什麼都釋然了。
是她不該浪費,怪不得老頭嚴苛。
老頭想讓她嫁給鄒成楓,不過也是為了守住西家傳男不傳女的規則。
按照西家規矩,她本沒有機會學廚,西老頭為她破了例。
某種程度上來講,死板封建的西老頭,對她還是有疼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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