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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我開始畫版畫。
那一年我的生活非常單調機械,就是畫畫和強強。工作實在沒啥意思,我是除了畫畫工具也沒啥需要的,強強就說我把工作辭了吧,他養我,我這樣的女子好養活。
我就辭了工,成天坐在家裡畫畫。
我也不想畫出來這些畫怎麼辦,我就是畫,一天到晚的畫。
我家房子比較多,我爸給我安排向陽的大房子,成了我的畫室,一年下來,我的畫堆了大半個屋子。
我那個畫畫的女友大我十歲,是西安有名的老畫家的女兒,她是中央美院畢業的,她經常來看我,見到我把畫就那麼亂堆著,心疼得不得了,一個勁說幹嘛不辦個畫展。
辦畫展要錢,再說在西安辦畫展也沒啥意思,也沒人看也沒影響,更沒人買。就想到北京上海去辦畫展,可誰出這份錢呢。強強要出,十來萬呢,強強一個月才掙兩千塊,怎麼能讓他出!
這個心就放下了。
三年前暑假,我那個朋友來看我,說中央美院現在正辦一個高級版畫進修班,她勸我去學,她說在北京在美院機會總是多一點,許多國外畫廊的老闆經常出沒在美院,專門發現有天分的畫家,許多畫家都因此一夜成名。
我怎麼可以不心動呀,在家裡畫了這麼長時間我才意識到這輩子我最想做的事其實還是畫畫。
我們本來是要結婚,強強要進修,這事就拖下來了,現在是我要走,強強捨不得,可我們之間的事一向聽我的。我那麼愛畫畫,強強不能拂我的意。
我到北京去了。這是我第二次遠離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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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北京,我的心開始漂流
強強送我到北京,幫我租房子,還陪我住了一個星期,還給我買了一個呼機,要我經常跟他聯繫。
送強強走的時候,兩個人心裡都特別難過,強強是個脾氣特別好的孩子,火車開之前他一個勁絮絮叨叨說個不休,全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天冷了加衣服啊,吃飯要吃熱的呀,和同學老師關係要搞好呀,我聽著心裡酸得不行,好象生離死別似的。送他走,我那一晚上都沒睡覺,不想學了,想回家,想和強強過日子。做一個地道的西安女子。
一上課的感覺就不一樣了。同學天南海北,都有天份,都有關係,突然發現,這個班上最土的人竟然是我,我在西安也算小有名氣了,也算才女了,在北京我啥也不是了。
給我最大的刺激還是畫畫以外的。
我們班同學絕大多數都辦過畫展,都賣過畫,都挺有錢。教我們的老師全開著高級轎車給我們上課,一個個美死了。我們班同學談得最多的不是咋畫畫,而是咋把畫賣出去,掙大錢。
我真的啥也不是,錢比不過人家,才也差不多,那感覺灰透了,可又有一點不服氣,憑啥就不如人家?畫得比別人更辛苦就是。這麼著倒把想家的心放淡一點,每天跟強強通電話,談這裡的同學啊,老師啊,說說笑笑的,好象也沒離開多遠。
但我實在不知道我這麼學下去結果會是什麼?到北京才知道,中國像我這個級別的畫家有一百萬,還有幾百萬孩子在準備當畫家,中國根本消耗不了這麼多畫家,我們就算學成了,所學的東西又能幹什麼呢?難道只是自娛自樂,自己跟自己玩?我不敢想這個,一想就只能捲起行李走人。
辦畫展是一條出路,畫商和買家通過畫展知道你。也等於給自己做廣告。可我問過,在美術館用一個小廳一個星期要十五萬。我哪裡有十五萬?我也不想跟強強要。同學們告訴我可以去找那種贊助商,條件是你的畫他要提成,行啊,我沒意見啊,只要能辦成畫展。
那些日子裡,辦畫展成了我唯一的生活動力,我每天奔跑在京城各個寫字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