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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泛出酸澀,抬眼朝舞台上看。
燈光絢麗。
台上四人各司其職,卻又在節奏中融合得恰到好處。
最右側是鍵盤手,一個挑染幾縷藍色髮絲的短髮女孩,此時正悶頭彈奏。
女孩旁邊是鼓手,鼻樑上一副黑框眼鏡,三七分的頭髮梳得很是板正,敲起鼓卻顯然是狂野派的。
正中的男孩是主唱,留著利落的板寸,正背著吉他彈唱,稍顯低沉的聲線倒是和他的外形匹配。
霍蓁蓁的視線滑到離自己最近的貝斯手身上。
男人頭戴一頂黑灰色冷帽,額前和脖頸處露出的髮絲微卷,長睫懸在垂下的眼帘上。
光線恰好切成冷白色,和他耳垂上的銀色耳釘融合,襯得整個人慵懶隨性,似掠過山澗一陣冷冽的風。
胸前那把寶藍色的吉他同樣散著冷調,和他很是相稱。
到達副歌部分,男人微微直了直身子湊到話筒前唱和聲。
眼帘在這時掀起,冷帽下的一雙熠熠星眸,被台側升騰的煙霧鋪上氤氳濕氣。
眸光分明寡淡,卻又格外勾人。
霍蓁蓁凝眸看著男人的臉。
歡呼聲中,隱約聽見周圍幾個女孩喊他「游禮」。
「游禮?」她訝異地自言自語。
張沛宜用肩膀撞她一下,問:「帥吧?」
接著笑道:「不過我還是更喜歡鼓手付行簡。」
她心不在焉地點頭,仍在朝台上看。
如果不是巧合的同名同姓,這就是同學們在群里提到的那個游禮,那這張臉確實是足以讓人過目不忘的。
後續將近一小時的演出,她的視線總不自覺朝貝斯手身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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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結束時已將近十點。
台上幾人在各自收拾自己的樂器,聽見台下樂迷喊名字會抬頭配合拍照。
霍蓁蓁和張沛宜勾著手腕並肩往外走。
沒幾步,張沛宜偏頭看過來,問:「怎麼樣,他們的歌還挺好聽的吧?」
霍蓁蓁收回視線「嗯」一聲,對上她剛才結束曲時哭得通紅的雙眼。
忍不住笑笑,反問:「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們啊?哭這麼傷心。」
張沛宜弓著背嘆了口氣,沒什麼精氣神,「與其說是因為喜歡,其實更多是覺得可惜吧。」
她回頭看一眼,「國內的樂隊我幾乎聽了個遍,有不少現場很災難的卻靠著營銷火得不行,賺得盆滿缽滿。而他們明明有創作實力,現場也發揮穩定,卻只能被迫解散。」
「啊,人生真是不公平啊!」她仰起頭感慨一聲。
被這話觸動,霍蓁蓁也跟著回頭。
台下兩個女孩喊「游禮」的聲音交替傳出,她腳步慢下,靜靜看過去。
游禮往上扶了扶帽檐,又整理好眉前的劉海,身子筆直面向鏡頭配合女孩們拍照。
場館內光線明亮,方才那雙淡漠的雙眸,此時光芒閃動,不知是燈光還是淚光。
也是,告別演出這種場合,最不舍的肯定還是演出者本人吧。
想到這裡,霍蓁蓁不由呼了口氣。
右拐出門,正要朝電梯的方向走,右手腕忽地被圈住。
那隻手有些涼,似乎還在微微發抖。
「霍蓁蓁,你等等。」
不高的聲調,不疾不徐的語速,但每一個字都顯得鄭重。
霍蓁蓁應聲回頭,垂下的髮絲在她轉身時輕輕擺動。
下一秒,她對上一雙清透的眼眸。
是游禮。
他顫著眼帘快速眨了幾下眼,表情稍顯侷促,和方才在台上的滿面疏離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