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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的時節,處於春夏相交之際。放眼望去,郊外田裡的莊稼綠得宛如翡翠,天雖然還未熱,但襲來的風裡,已經帶上了一絲夏的味道。
雄姿英發的汗血寶馬跑過田野,離上京城越來越遠,直到四周不見任何人煙,只留一條蜿蜒的官道。
官道一旁,有不少通往山上的岔路。
圓臉管事熟稔地架著馬車,讓馬從其中一條往上。
到了半山腰時,上方坡度愈陡,馬上不了。
吳惟安當先從馬車中出來,而後扶了紀雲汐下車。
根據可靠消息,今日大慶鏢局的一支鏢將要經過此地,而後回京交差。
人吳惟安已經安排好了,按理他和紀雲汐根本不用走這一趟,在家中等消息就行。
可,就在昨晚將要入寢之時。
紀雲汐坐在梳妝檯前,一邊抹手霜,一邊問:「你確定明日沒問題?」
吳惟安正在理從翰林院帶回來的書卷,漫不經心回道:「搶個鏢能有什麼問題?」
「我就問問。」紀雲汐臉色淡淡的,「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錯。」
吳惟安:「放心,雪竹帶隊。」
紀雲汐挑眉:「雪竹?」
雖然雪竹她很喜歡,掃地掃得很乾淨,但,靠譜麼?
吳惟安聽出她話中之意,笑道:「雪竹雖然有點毛病,但關鍵時候不會掉鏈子。」
紀雲汐哦了一聲,便沒再說話了。
只是在她起身時,狀若隨意地問了句:「你明日休沐?」
吳惟安:「是。」
紀雲汐點點頭,朝床邊走去。
悶頭整理書卷的吳惟安忽而頓了頓,他拿著卷書抬起頭,看著她停在床邊,拖鞋,爬上床,掀被子,躺下,蓋被子。
動作行雲流水,還挺賞心悅目。只是,她全程冷著張臉。
雖然紀雲汐向來表情不多,臉色也很淡。此時和她平日也沒什麼區別,但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同。
吳惟安沉吟了一會兒,道:「之前我是不是說過,有機會讓你看看雪竹整日掃地是為何?」
已經閉上眼睛的紀雲汐刷地睜開,她嗯了一聲:「好像是。」
吳惟安失笑:「那明日郊外踏青,雲娘可要與我一起去?」
紀雲汐:「可。」
而後今日一大早,天蒙蒙亮,吳惟安都還在夢鄉之中。基本不怎麼早起的紀雲汐便睜開了眼,從另一頭輕手輕腳爬下了床,坐在梳妝鏡前搗騰了一個時辰。
待吳惟安打著哈欠起床時,紀雲汐已經收拾完畢,一身珠翠羅綺,閒閒地倚在美人榻上翻著帳本等他了。
她今日穿了件月牙白的留仙裙,腰間繫著條紅色絲帶,領口也用紅絲線繡著精緻繁複的花紋,與腰間紅帶剛好相襯。
裙擺拖地,在陡峭的山間行走,十分不便。
但紀雲汐不急不惱,臉色雲淡風輕,一手微提著裙擺,按照自己的節奏往上爬。
只是爬山確實累,紀雲汐不是個愛動的人,沒爬幾步就有些喘。
察覺到身側人的視線,紀雲汐看了回去,挑眉:「有事?」
吳惟安沒忍住:「你何必穿得如此隆重?」
紀雲汐反問,帶著幾分傲然:「不行?」
「行。」吳惟安敗下陣來。
他輕嘆一口氣,看了看上頭長長的一段路,覺得按照他夫人這麼爬下去,到的時候,鏢都可以被來來回回搶個幾十回了。
他問:「我帶你上去?」
聞言,紀雲汐當即停下了腳步:「可以。」
吳惟安伸手,輕輕攬過紀雲汐的腰,微微用力,帶著人騰空而起,沒一會兒,兩人便站在了山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