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頁(第1/2 页)
皇后的另一隻手裡,拿著封信。
信從涼州而來,幾日前就到了她手上,是吳惟安的筆跡。
皇后想起當年闖蕩江湖的事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吳家之子,居然是玄冰的兒子。
那玄冰是個妖女,看見好看的兒郎,總是忍不住調戲一番。
當年他們之所以和玄冰扯上關係,便是雲汐的爹長得過於好看,將人家給引來了。
一番糾纏後,玄冰絕了雲汐爹的心思,覺得皇帝也不錯。
可皇帝自然是看不上玄冰這般遊走在男人花叢間沒了貞潔的女子的,被看一眼,他都覺得是對他的侮辱。
懷恨早已在心,而後又有了利益糾纏的正當藉口,齊文煜騙了珍妃,給玄冰下了毒。
那時她看不清晰,後來終於明白,齊文煜就是這般噁心偽善的樣子。
似乎他做什麼都是不得已,都是別人逼他。
倒是和那嬌嬌弱弱的珍妃一個德行。
珍妃確實沒什麼壞心腸,但皇后對她厭惡至極。
珍妃身世悽苦,心地善良,路上看見被打傷的兔子都要為它救治。
可有多少人因她而死?
但她還是那一副無辜的模樣。
她說自己也沒有法子,說她不是真的想進後宮的,不是想和她搶男人的。
是啊,可她再不想,她不已經在宮中?
皇后身為李家長女,穩坐後宮之位二十餘年,並不是良善之輩。
皇帝害她之子,令她日日痛楚,受盡喪子之苦。
她就動手害他摯愛,讓他也感受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
太子這幾日就能回到上京城了,很多事,也該有個了斷了。
只是,皇后看著那張紙。
雖然她已按照紙上所說的安排好了,但這吳惟安能確定,齊文煜會來找她?
從珍妃死後,他就再未踏入她宮門半步。
「娘娘。」身側的貼身宮女上前,「聖上來了。」
皇后抬起頭,愣了片刻便笑了:「哦?是嗎?」
她咳了幾聲,也沒站起來出去迎他,將手中的紙撕碎放進鞋襪之中,而後依舊坐在那。
皇帝的步伐不緊不慢,極穩:「皇后。」
皇后咳了幾聲,扶著門框站起來,朝他行禮:「臣妾見過皇上,皇上怎麼過來了?」
皇帝站在她三步之位,面容溫和,笑了下:「朕來看看你,你可感覺好了點?」
皇后捏著帶血的帕子,打量著皇帝的面容,他這笑,和當年似乎沒什麼兩樣。
她當年愛上他,便是那樣一幕。
少女從府中跑出來,少年郎在府外等她,提著把劍站在樹下,見到她時,抬起頭來溫和一笑。
就這一笑,誤了她一生。
皇后又咳了起來:「臣妾有可能是肺癆,皇上就不怕病氣過給您了嗎?」
皇帝沉聲道:「胡說什麼,只是普通風寒罷了。」
皇后:「皇上,太醫說,興許是肺癆。若真是如此,傳給了皇上,臣妾就成了罪人。還請皇上快些回罷。」
皇帝微微一嘆,望著皇后的眼裡,帶著數不清的複雜情緒,他唇微動,卸下皇帝那高高在上的樣子,露出老態,柔和了面容:「穎兒,你廋了,也老了。」
皇后虛弱一笑:「誰都會老,不是嗎?」
皇帝抬眸,話語中帶著二十多年的滄海桑田:「是啊,朕也老了。」
沉默片刻,皇帝望著外頭的荷花,溫聲道:「就這樣罷,穎兒,就這樣罷。我們都老了,鬥了半輩子。你我都收手罷,太子還是太子,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我們好好過日子,再過兩三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