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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大活人吧?這場面也太瘮人了。
池縈之愣在原地,隱約猜到了這些罪人的身份,倒吸一口涼氣,匆忙轉過了視線,不再去看。
做事不留餘地,得理不饒人啊……
一看就是東宮手筆。
樓思危愣在原地半天,摺扇指著其中一個看起來有點臉熟的,恍然叫起來,「哎呀,這些莫非是剛剛押解上京的——」
「噓——」旁邊竄出來一個身穿海青色窄袖文官袍的年輕官員,把樓思危拉到旁邊去,低聲抱怨說,「你可閉嘴吧大兄弟。在場這麼多人,就你一個看出來了?嚷嚷什麼呢。」
池縈之聽那道聲線挺熟悉,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這才認出人來,驚訝道,「哎呀沈表兄,你怎麼穿了官服來了?不是說今天你拿不到帖子的嗎?」
穿著海青色文官袍子從太液池邊竄出來的,居然是號稱來不了的沈梅廷。
沈梅廷也很無奈,「我是拿不到帖子,本來也沒打算來的……這不是昨晚在你家老宅子露了臉,被羽先生惦記上了,臨時抓差了嗎。」
說到這裡,他伸手一指青石道兩邊跪著的罪人們,壓低嗓音道,「今天人多眼雜,兩位務必多看少動。千萬別——」
還沒說完,旁邊響起了一聲憤怒的呵斥聲。
「蜀王謀逆餘孽犯下了死罪,直接推到西市一刀殺了便是!把他們拘到宴席邊綁著,叫我們看著,東宮此舉是什麼意思!殺雞儆猴嗎!」
突如其來的怒吼聲蓋過了其他的聲響,沈梅廷被噎了一下,才把後半句說出來:
「——多看少動,別說話,別做出頭鳥,千萬別學這位仁兄。」
池縈之打量了一眼跳出來大罵的出頭鳥。
一襲赭紅金繡仙鶴袍打扮的少年公子,年紀看起來約十七八歲,薄唇細目,眉宇間滿滿是沒有經受過挫折的倨傲忿然神色。
「廣陵王世子。」她恍然。
這個人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深刻。
因為長達一千六百章的京城副本里,廣陵王世子是頭一個掛掉的炮灰角色。
他掛掉的時候,劇情還沒推進到一百章。炮灰的速度快到令人髮指。
池縈之立刻伸手一拉樓思危的衣袖,靜悄悄往湖邊退了幾大步,距離這位廣陵王世子遠點。
廣陵王世子質問的話語聲還沒有落地,遠處驟然傳來一聲冷笑。
「殺雞儆猴?誰是雞,誰是猴?」帶著幾分懶散的陌生男子嗓音放肆地嘲弄道,「你配嗎?」
遠處青石道歪歪斜斜轉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來,穿了一身正紅色鑲黑滾邊武將袍,牛皮軟甲,銀質護腕,腰間佩刀,看打扮服飾顯然是高品階的將領。
一道橫過眉骨的新生疤痕壓住了來人原本俊朗的眉眼,憑空顯出幾分兇狠煞氣。
帶有血腥煞氣的目光充滿威脅性地盯了廣陵王世子一眼,廣陵王世子一驚,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那佩刀將領腳步不穩地走近了太液池,池縈之才發現,來人渾身帶著一股酒氣,正紅色武將袍的衣襟大剌剌敞開,露出了一截蜜色的胸膛,竟然是喝得半醉的過來。
宮宴還沒有正式開始,提前喝醉,可以說是相當的失禮。
但在場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個字。
每個人都認出,喝得半醉的此人正是東宮麾下愛將——剛剛率軍踏平了蜀地平亂,領了太子左衛帥之位的朱瓴朱大將軍。
在場哪個不是割土一方的王侯出身,准許佩刀入宮的只有他朱瓴一個。
廣陵王世子認出了朱瓴的來歷,忿忿地閉上了嘴,忍氣往後退回人群里。
這邊閉嘴了,那邊的朱瓴朱大將軍卻不是個善罷甘休的性子。
朱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