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捋有些散乱的头发,接着述说:
上了高中后,他迷上了文学。随着涉猎范围的扩大,他渐渐地发现自己的情感是那么的丰富,也是那么的脆弱。他常常因书中主人公欣喜时手舞足蹈,悲哀时又是泪水涟涟。《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寄居贾府,虽锦衣玉食,但她郁郁寡乐,终香消玉殒;电视剧《血疑》中的幸子,她坎坷的命运又有几分和自己相似。他为她们哀怜的同时,隐隐感觉是在为自己哭泣。为什么命运会如此不公平?为什么给他的心灵埋下了那么深的痛苦?他曾经一度安稳的心又烦躁起来,而且越加以控制越变得日益强烈。谁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亲?这个令他痛苦的问题时时萦绕在脑际。他特别想知道他们,而又痛恨知道他们。他恨他们为人父母竟会残忍地抛弃自己的骨肉;他恨他们从他出生就给他蒙上了永远也抹不掉的阴影。
这种压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高三,他整天感觉到萎靡不振,而且整个心神似乎快被彻底压垮了。想放弃不再考虑这件事,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弄清楚自己身世的真象。
他想到了那个本家哥哥,他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他把话说完。他决定去他哥哥家里,解开这个期待已久的谜。
何蹈平紧蹙的眉头努力地舒展了一下,眼里噙着晶莹的泪花。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又颤抖,他继续回忆着: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他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径自向他哥哥家走去。去他哥村子的公路很远,需要绕一个很大的半圆弧。他选择了一条不是路的路,因为这是直线距离要近得多,他迫切的心容不得他去细想别的事情。
走过四五十里坎坷不平的乡间小路,他弱小的体力已消耗殆尽,迎面阻隔着一条宽阔的桑干河。他的精神一振,他知道跨过这条河流就等于到了哥哥家。而且站在河堤上已隐约可见一个村庄,袅袅升腾的炊烟在夕阳的余辉下有些发黄。
桑干河在那时的年月河面宽阔,两边的河床都有沼泽地带,从表面上看上去长着鲜嫩的小草,等脚一下去就会陷了进去。
何蹈平打算推着车子淌过去,可是车轮深深地扎进淤泥里,怎么推都推不动。他把车子扛在了肩上,这又加重了身体的压力,双脚又深深地扎进泥里,每走一步是那么地艰难。好不容易挪到了流淌着的河水里,河水浅浅地漫过了肚皮。
突然他的脚下一沉,人一下子滑进了沙窝,自行车也摔在了一旁。他感觉整个身子在慢慢地下沉,河水几乎要漫过脖子。
在他小的时候,听老年人说过这河里有“油瓮”,人一旦陷了进去,就很容易被吞食进河底松软的细沙里。想到这些,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要脚底一动,人下沉的速度就会加快。
着急中,他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他大喊着希望有人能来救他,可是天快黑了,河滩附近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他想他永远也不会再知道谁是他的亲生父母了,他再也见不到他的亲父母了。
也许是上苍可怜他的一片痴情,恐慌中他的手触到了掉在水里的自行车,而且他发现自行车离水面不是很深,他断定自行车没有下沉。于是,他的手紧紧握在自行车上,把身子一点点地从沙子里拔出来,慢慢地他爬在了平躺着的自行车上,他真的得救了。
来到了哥哥家,天已经黑下来了,他感觉整个身子像散了架子。哥嫂看着他浑身都湿透了,而且全是泥,他们惊奇地问个不停。
何蹈平讲到这儿,用手试擦了一下额头,仿佛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发生在刚才。他顿了顿接着说:
当他向哥嫂说明了来意,他们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们互相对视着,似乎希望从彼此的眼光中找到答案。沉默了许久后,他哥说过去年纪小,曾对他说过的话是谎话,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那回事。他一看哥嫂在有意回避,故作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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