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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拿著信物,一路都盯著那些面目兇惡的人看,一邊找一邊腹誹自己怎麼就接了這麼個差事,找不找得到是另說,就算找到了,萬一太上皇一個不高興把他也殺了怎麼辦?
新草城草木茂盛,房子也修得千奇百怪,有掛在樹上的,有在樹洞裡的,還有修在平地上的——最後這一種,就經常被從地下新長出來的植物掀倒。
暗探苦苦找遍城中所有他能看見的兇惡之人,挨了好幾頓打,也還沒有找到能認出信物的太上皇。
正絕望時,旁邊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哎,小伙子,搭把手。」
暗探回頭一看,好傢夥,一間小木屋被新長出來的巨大植物頂到了半空中,一個面目和藹的中年男子正拿著繩子,企圖把房子綁在植物的枝幹上。
他連忙接過繩子來幫著綁好。
「這位伯父,房子已經被頂起來了,很危險,換個地方住吧?」他好心地建議。
那人卻擺手,堅定地道:「綁住就能住了。」
他穿的是尋常麻布衣裳,眉目間頗有風華,瞧著像個隱士。
暗探忍不住多看他兩眼,心裡嘆息,真是一個貝幣都能難倒英雄漢,若非實在窮困,誰願意住這麼危險的房子呢?
想了一想,他掏出一小顆金豆:「我總歸也要在這城裡待上一段時日,不如將這個給您,您去買個大些好些的宅子,借我住上幾日。」
那人看著他手裡指甲蓋大小的金豆,沉默了。
暗探以為他不認識,連忙解釋:「這是金子,比貝幣值錢許多,這點夠買一座小宅子了。」
見他還是沒反應,暗探大方地上前將金豆塞進他手裡:「您放心,我白送您的,不騙您,也不要什麼回報,就借住幾日,方便我找人。」
說著,怕他不相信似的,拉著他就跳下那植物的莖稈,去看旁邊的樹屋。
「我小時候家裡也窮,父母都搭棚子住,可惜等我出息了,他們一個因病去世,一個抑鬱而亡,我連大宅子都沒來得及給他們買一座。」暗探扼腕,「您瞧著與我父親差不多年歲,我就當盡孝了。」
他說得沒錯,一顆金豆可以在新草城換來一間寬敞的樹屋。
但,那伯父站在樹屋面前,卻是不太情願進去。
「您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吧?」暗探一副明了的模樣,扶他進去對他道,「這裡頭有三間屋子呢,您將來找著老伴了還能給孩子留一間,另一間當客房用。」
那隱士聽到這裡終於開口了:「我有伴,她不老。」
暗探一愣,繼而笑道:「那就是我失禮了,伯母在哪裡?要不要我去接她過來?」
「我們屋後種下的蔥被人拔了,她去找人理論去了,待會兒就回來。」
可是,他們已經換地方了,伯母還找得到嗎?暗探有些納悶。
然而沒過多久,當真有一個女子提著一捆蔥過來,一邊走一邊惱道:「賠我一捆蔥做什麼,我要的是蔥麼。」
暗探還沒還得及起身,就見方才一直寡言少語的隱士突然躥了出去,以他肉眼都瞧不見的速度接過了女子手裡的蔥,而後笑道:「夫人要的是個理。」
「就是,偏他們說孩子不懂事,糊弄我。」
「誰?誰說的?」隱士叉腰,怒目橫瞪,「你在我這兒也是個孩子,都是孩子憑什麼要讓著他家孩子呀,走,再去理論去。」
「哎哎哎。」女子連忙拽住他,哭笑不得,「我就是牢騷幾句,那往後還做鄰居呢,你萬一給人弄死了,誰還敢住咱們旁邊。」
想想也是,隱士放下了蔥。
女子轉頭,這才看見屋子裡還有個目瞪口呆的陌生人。
「這位是?」她挑眉。
隱士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