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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用很放鬆的語氣，在說出自己猶豫了很久也沒有敢直面的一個問題。

&ldo;他們因為熱愛，所以奉獻一生，這沒什麼不對。&rdo;林昑棠放在身後的手指搓了搓，有些緊張的樣子，&ldo;但我沒有。&rdo;

&ldo;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從來就不知道。&rdo;

&ldo;所有人都說，林昑棠你想做什麼不行啊，學習也好長得也還行，想做學術有爸媽，想進娛樂圈有弟弟。你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有的是人上趕著想養你。&rdo;林昑棠模仿別人的語氣，末了自嘲笑了笑，但那笑容消失得很迅速，&ldo;只有我一個人在無止境地恐慌。&rdo;

傅棲樓眉心微蹙，低頭直直望著他，眼睛裡卻沒有任何林昑棠之前想過的嘲諷或是置身事外。

&ldo;我有時候自己也會想，他們說的也沒錯，林昑棠什麼都可以做好的。學金融就去做投行，學物理就去做學術，學醫學經濟學能源，想賺錢想留名，什麼都隨我挑。&rdo;林昑棠雙手撐在背後，微微弓著身子，姿勢是前所未有的無助，&ldo;但我沒有熱情。&rdo;

&ldo;每次我爸媽熬夜做課題，我弟弟通宵拍戲，他們雖然抱怨得厲害，但我都挺羨慕的。&rdo;

&ldo;因為林昑棠沒有可以那樣付出的東西。&rdo;

&ldo;所以傅棲樓啊，你看，找到一件自己熱愛的事真的很難的。&rdo;林昑棠低著頭，白皙的脖頸上有很短的柔軟碎發，&ldo;我到現在了，最怕的也還是別人問我說，你以後想幹什麼呢。&rdo;

&ldo;但每當我覺得對所有的未來都恐慌的時候，我總會想到你，想到你對這些的堅持和熱情。&rdo;

&ldo;每天看你搗鼓這些的時候，我就在想，也許有這麼一件能奮鬥終身的事應該會是很開心的。&rdo;

&ldo;你的堅持對我來說很重要。&rdo;

&ldo;所以沒必要藏著，也……請不要放棄。&rdo;

在說完最後一句的時候，林昑棠就發現自己的額頭抵上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傅棲樓早已經站在了他的跟前，雙手環著他，一隻手撫著他略微凸起的脊椎，另一隻手壓在林昑棠的後頸處，低沉的嗓音裡帶著很淺的笑意：&ldo;說這麼多話，累不累啊。&rdo;

林昑棠很誠實：&ldo;挺累的。&rdo;

&ldo;是不是還很想揍我。&rdo;傅棲樓揉了揉林昑棠的頭髮。

懷裡的人點點頭，耳根子有些紅。

主要是羞的。

&ldo;放心吧。&rdo;傅棲樓拍了拍他的頭髮，&ldo;雖然在你下來的二十分鐘前，我的確是想退出算了。&rdo;

林昑棠抬頭。

&ldo;但後來想想，我從這麼大開始拍照片。&rdo;傅棲樓比了一個在自己大腿處的位置，&ldo;拍到現在這麼大，到目前為止最想拍的還是你。&rdo;

&ldo;我都還沒拍著你呢，這時候放棄也太不划算了。&rdo;

林昑棠誇張地冷哼了一聲，眼底卻全是笑模樣。

&ldo;是有一點麻煩，但沒到太糟糕的程度。&rdo;傅棲樓鬆開他，拍拍林昑棠的肩膀，笑容令人安心，&ldo;我可以處理，別擔心。&rdo;

&ldo;還有。&rdo;傅棲樓手指點著林昑棠的鼻尖，&ldo;以後記得安慰別人也不要掀自己的短處。&rdo;

&ldo;對我之外的人，不可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