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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要邊境的郡縣,周家要活閻羅的命。
失了淮安王,那位新登基的聖上就再無力推行新政。那時候,大梁的上上下下,便都在他周氏一族的股掌之中了。
到時候北燕再想要郡縣,可就看他周家的興致了。
至於那份所謂的「通敵罪證」,淮安王府當然沒有。所以他好心,特意幫著留了一份出來。
有些痕跡若是藏不乾淨,那便索性不藏,送給別人就是了。
現下估麼著時間,淮安王已經按計劃走遠了。
事情十拿九穩。
周凡瞅著前面重木已經就位,心裡頭得意,挑著眉毛幾乎要哼出小曲兒來。
上千石的木頭被抬起,直衝王府的大門撞去。
「吱呀」
就在重木即將撞上的瞬間,王府的大門就這麼突兀的從內而外打開了。
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開了門,也不往外瞧,轉頭又進去了。
隨著她的身影往裡邊兒看,王府內空空蕩蕩的,半個侍衛也沒有,安靜的只能聽到殘陽里斷斷續續的蟬鳴。
周凡的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
他往王府里安插大大小小的眼線十年有餘,這淮安王府內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他自認摸得透徹。
依照他對王府里那幫狗奴才的了解,就是主子不在了,那幫不怕死的也定然會堅守不出、負隅頑抗,萬萬不會這麼快就放棄了的。
除非——那活閻羅壓根兒就沒出城,這會兒在裡頭等著抓他的把柄呢。
思及此,周凡猛然打了個寒顫。
那人要是在府上,別說他那點「通敵罪證」「搜」不出來,光是帶兵擅闖王府這一條就夠他進大理寺喝上一壺。
轉念一想,不對,早些時候親信眼見那活閻羅帶著人騎馬出城才來回的話,怎可能有假。
周凡眉頭一擰,抬手就要下令進府。忽然一個念頭又竄進腦子。
晌午打王府出去的,真的是淮安王本人麼?親衛怎麼回的話來著?可有說看見了領頭那人的相貌?
他抬起的手復又放下,死死地盯著敞開著的府門,似是要把那道礙事的影壁盯出個窟窿來。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王府里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抬眼,只見打府門內緩緩走出個人來。
來人鳳目丹唇,膚若凝脂,縱然有些許清瘦,卻也端的是副好相貌。著一身輕薄羅衫,走起路來雖未刻意扭,腰肢卻很自然地微微擺動著,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風情。
說是世家公子,卻顯得過於稠麗;說是下人僕從,卻沒有半分奴顏。
這人出了府門,站定往外邊兒瞧了瞧。
接著便像沒看見圍著王府的兵似的,迎著一片刀光劍影,一步步下了石階,逕自朝周凡走過來。
待他走近了,周凡便聞見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淡淡地縈繞開來,仔細辨認,竟是特供親王的檀香。
他心下一驚,暗自估量著這人的身份。
那人緩緩走到他跟前,低垂了鳳目,很乖順地行了禮。起身後仍懂規矩的不曾抬眸,丹唇微啟,輕輕道:「周大人安好。」
正是十三。
……
一個時辰以前周凡調兵的時候,淮安王府就收到消息了。
楚鉞隨王爺一道出城,如今王府里只留下十餘個護衛,領頭的叫鄭六,剛聽完下面的人回報,此時正聚集了人商討對策。
安文她們正急著,一看有了消息立馬拉著十三湊過去。
只聽鄭六道:「王爺剛帶人出城這姓周的就帶兵過來,顯然有所圖謀,今日這王府的門,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