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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隊伍卻並非如此。
他們其中一人居中,其餘人兩面散開。像是個進攻的姿態。
這隨從本想看一眼就回來,可這情景又讓他心生疑竇,於是探出頭又看了一眼。
這一眼,卻嚇得他差點尖叫出來。
這隊人走進了,他看得清楚,那刀並非配在他們腰間,而是被他們拿在手中的。
殷紅的鮮血一路順著刀尖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在石板上。
再仔細一看那些人的五官。
額骨隆起,眉骨下陷;高鼻樑,厚嘴唇。
——這哪是皇宮侍衛,這分明是北燕死士!
他只覺得頭皮一麻,渾身發冷,正要不受控制地張口尖叫時,一隻細長的手從斜里伸出來,死死把他捂住。
可是已經晚了。
領頭那人已經有所察覺,偏頭看過來。
段青竹捂著那隨從把人拉到身後,一轉頭,對上一雙鷹隼似的眼睛。
那人銳利的目光掃過他身上的大紅仙鶴官袍,落在那張稠麗的臉上,眯了眯眼。
然後嘴角緩緩勾起,把長刀上的血往護腕上一摸,大步朝他走來。
北燕的死士跟在他身後,狼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舉起長刀,眨眼間就距他們不過數步。
段青竹當機立斷,低呵道:「散開跑,去清安殿。」
他原本是要讓蕭賢和自己分開,兩人逃掉的機率能大一點。
結果一回頭,身後四個宮人嚇傻兩個,剩下兩個一個是滿頭華發的王公公,一個剛被他扯回來。
沒人能護住小太子。
段青竹一咬牙,自己拉上蕭賢,朝之前看好的方向跑。
他一邊看路,一邊偏頭往身後瞥。
那北燕首領拎著柄長刀,極速向他們追來。
段青竹眼瞧著距離被一點點拉近,鼻尖已經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若是單論速度,他定然不敵,何況還拉這個四五歲的小太子。
因而他盡沿皇宮岔道走,試圖在彎彎繞繞里把北燕人甩掉。
只是終究是天家之地,就算他已然官拜太子太傅,到底還是外臣,對宮內小道的熟悉比起北燕人多不了太多。
他急促地喘息著,喉嚨里已然泛起鐵鏽味。
餘光瞥見左手邊一個岔道,段青竹扯了把小太子,一個急轉跑進去,一口氣連著轉了三四個彎。
他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漸弱,心中略松,呼了口氣,又挑了條岔路拐進去。
順著慣性跑了兩步,段青竹心臟「咯噔」一聲,猛地停住腳步。
是死路。
身後傳來甲冑碰撞的輕微聲響。
他猝然轉身,正對上北燕首領鷹隼似的眼睛。
那人習慣性地把刀刃在護腕上磨了磨,朝他們走來。
段青竹一手拉著蕭賢一步一步往後退,一手攥緊路上撿的一片尖銳的瓦片,餘光瞥向四周,瘋狂思考對策。
手腕傳來輕輕的顫動。
小太子怕極了,他能感受到。
握著的小手冷汗直冒,冰冷滑膩,險些要握不住。
這一路跑過來即使是他也累得喘息,更別提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可蕭賢愣是一聲沒吭,乖乖跟著跑,沒拖一點後腿。
懂事得讓人心疼。
段青竹緊了緊握著小太子的那隻手,死死抿唇。
他定要讓他活著出去。
一時間極靜,能聽到心臟「砰砰」的跳動聲。
那首領猛然舉刀,朝他劈來。
段青竹把小太子護在身後,緊緊盯著刀刃閃過的寒光,手腕一抖,露出瓦片尖銳的一端,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