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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瓷碗裡的冰葡萄很快就被吃了個乾淨,左右是閒著,一群人便倚著矮牆乘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京城的八卦。
聊完了吏部侍郎聊刑部主事,從官場秘聞聊到丫鬟小妾。
就這麼過了晌午,眼瞧著就要把周閣老的糟糠拉出來曬太陽了,就看見院門裡閃進來了個侍衛,也不等十三通傳,急匆匆進了議事廳。
十三心裡一緊,怕是要出事。
廳內。
「再探。」
「喏。」
那侍衛打扮的人領命出去,議事廳內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方才這暗衛來報,城南五百里有異動,懷疑是燕人的探子,像是剛出城門要往北燕走。城南魚龍混雜,竟是讓他們混了出去。
若是擱平時,區區幾個探子,派人追回來便是。只是如今北境連年戰火,大梁大部分兵力都被調去邊境。餘下的,牢牢掌握在周閣老手裡。
這也正是淮安王遲遲動不了老氏族的關鍵。
他手裡沒兵。
廳下,兵部侍郎率先站出來,一拱手,朗聲道:「殿下,北燕的探子此時回國定是得了重要情報,若不緝拿恐愧對北境將士!臣府上有侍衛數人,若有所需聽憑調遣!」
「呵。」旁邊吏部一文官嗤笑,「就你那些個人,也只夠守個院兒。等他們抓人,怕是人早跑回北燕了。」
「殿下府上亦有親衛!」
「殿下府上的親衛從來只聽命與殿下一人,豈是你能調動的。」
「國之危難,殿下如何不能親去!」
就聽那文官冷哼了一聲,道:「你可想過,這或是那幫老傢伙設的局?」
那兵部侍郎是個急性子,被這人一句句嗆下來氣得不輕,眼看就要上手。聽了這話生生壓了怒氣,喘著粗氣道:「這話什麼意思。」
旁邊有官員反應過來,附和道:「殿下得了消息若是緝拿,必定會親領近衛出城,那是王府無人,恐有心之徒乘虛而入。」
「那便放任北燕的人回去?!」
眼見又要吵起來,有人連忙打圓場:「或可稟明陛下,由陛下出兵。」
「等你摺子遞上去人早跑沒影兒了!還抓個屁!」
那吏部的文官剛要反駁,便看見淮安王抬了抬手,瞬間噤了聲,等著王爺吩咐。
只聽得坐在上手那人薄唇微動,沉沉地吐出一個字:「等。」
然後便穩穩地坐在那,不再說話。
他雖沒有動作,卻有一種沉穩的氣勢,仿佛已經拿定了主意。
於是下面的官員也不再吵鬧,靜坐著等暗衛的消息。
議事廳內再度沉寂下來。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大門猛地被推開,楚鉞和沈爻相繼跨進來,臉色並不好看。
楚鉞先一步抱拳,道:「殿下,已證實身份,卻為北燕暗探無疑。」
滿室的人心猛地一沉,齊齊轉頭看向淮安王。
王爺緩緩起身,低沉地,一字一句道:「點人,上甲。」
立刻有人出聲阻攔:「此事蹊蹺,殿下貿然前去,恐中圈套!」
「是啊,請殿下三思!」
王爺吩咐完便從主座上下來,此時已然快走出屋門。聽到身後朝臣的諫言,不曾轉身,只淡淡偏過頭。
晌午的陽光逆著他的身影照進來,只投射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
沉穩,果斷。
就像他先前無數次在困境中做出抉擇一樣。
「輕外敵而斗內臣,國之禍矣。」
說罷再不遲疑,率親衛絕塵而去。
一路疾馳,日頭快落的時候,終於在城南郊外的一處客棧擒獲了北燕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