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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爻趕到西大營的時候,已是申正。
大門緊閉,他遠遠看了眼,沒過去。繞到東邊的小門側身進去。
裡面靜得出奇,聽不見半點聲響。
沈爻壓著步子,小心繞著可能有人的地方往主帳的方向走。
奇得是,他幾乎饒了大半個西大營,竟是沒看見一個人。
到主帳門口,沈爻傾耳聽了聽,一咬牙,把帘子掀了個縫,迅速閃身進去。
沒人。
準確的說,是沒有活人。
帳子裡橫七豎八,血流成河,躺著密密麻麻的屍體。有的血液尚未凝固,沈爻摸了摸,還是溫熱的,顯然這些人剛死不久。
他仔細去瞧每一個人,在靠里一些的地方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西大營主帥,王從嗣。
他有一個不好的猜想,迅速退出去,到附近的帳子裡挨個查看。
每個帳子都倒著近乎一半的兵士的屍體,無一例外。
沈爻抿緊唇。
來晚一步。
蕭賢花了一個時辰把「魚我所欲也」抄了十遍,段青竹就陪他講了一個時辰的課。
小太子如釋重負地伸個懶腰,把筆放好,討好地給段青竹倒杯茶,恭恭敬敬地遞給他,認真道:「先生喝茶。」
段青竹接過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都會了?」
小太子撇撇嘴:「會了的,先生。」
段青竹看小孩兒的樣子,鳳眼溢滿了笑意。
他抿了口茶,把茶杯撂了,站起身,撫平衣褶:「那便走吧,太晚了陛下該忙了。」
「好哦。」
小太子磨磨蹭蹭起身,把抄好的文章給書童拿了,帶上王公公和兩三個隨從,跟著出去。
段青竹自己倒是沒帶人。主要是他這趟出來的匆忙,楚鉞送沈爻回府去了,鄭六在府里忙著練新來的府兵。旁的人帶來也只是端茶送水,他向來嫌麻煩,便只自己出來。
他帶著蕭賢往清安殿走。
蕭賢在他旁邊老老實實地往前走,就是一雙眼睛老往他廣袖下細長的手上瞟,想拉,又鼓鼓小臉忍住了。
小太子私下裡跟他軟軟糯糯的撒嬌賣乖,出了門倒是懂規矩的很。
段青竹看在眼裡,心下軟成一片。
自打蕭賢記事起,皇帝便有意讓他多與小太子接觸。蕭賢三歲的時候,更是把他提上太子太傅的位置。
他可以說是一點一點看著那個小不點長成現在的樣子。蕭賢的學識、禮儀、行事,一點一滴都帶著他段青竹的影子。如果說他一半的真心給了王爺,那這另一半,便是全部投注在小太子身上。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真的把蕭賢當成自己的孩子在養。
段青竹想著小傢伙,眼裡帶了幾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心裡想著事,警覺性便低了許多。直到過了玉華殿,才隱隱覺出些不對勁來。
從東宮到皇帝日常處理公務的清安殿,這一路上要依次經過玉華殿、廣安宮、清安殿三大殿。無論是侍衛營巡行還是內務府灑掃,這條連接三大殿的路都是必經之處,來往通行的人不可謂不多。
如今他們都已然過了玉華殿,卻並不曾在路上見到一個人。
這並不尋常。
段青竹偏頭,低聲問王公公:「今日宮中可是有什麼事?」
王公公常年在皇帝身邊此後,察言觀色的功力自是一等一的,此刻也意識到不對,壓低聲音回道:「老奴去武安門等大人之前還並未曾聽說過。」
段青竹突然想到進宮前沈爻暗訪段府,同他說的燕人進京一事,心下陡然一緊。
他本想著周閣老那個走一步算十步的性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