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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有。但我仍有怀疑,尤其在这个国家,不能养成轻信的习惯。你的司机什么时候过来?”
“九点钟。”我撒谎道,“不过我想现在就动身到村子里会他。你太好了,照应了我这么长时间。”
“我很荣幸,”他的话音今天甚至都未装点真诚的语气。他好像有些烦恼和急躁。“我送你出去,”他说完便迈着急促紧张的步子匆々领我朝外走,一只手像我头一天见到的那样遮挡住脸,好像皮肤过敏,怕光似的。
“哈莉奥特姑nǎinǎi又提起过我堂兄吗?”
“未置一词。”他简明、准确、不客气地回答。我们走出大门,直至高地的边缘,他站下目送着我沿小道下山。我赶到涉渡场回头一望,看见他仍站在那里,似乎在观察我是否真地要走。
这时,垫脚石已清晰可辨,但波涛翻滚的河水仍然为死去的阿多尼斯呈现着血红sè。我好不容易来到河的对岸,便望见哈米德——这次没错,就是哈米德——正沿下山的蹊径朝我
走来。
我们在一棵无花果树的树yin下会合,那里有三只山羊已躺在土堆上歇息。我问他早上有无见到查尔斯或他的白sè奔驰车。
他笑道,“他与你简直一模一样,见了我也先这么问。可惜没有。今早一路上我只碰到一辆阿拉伯司机驾驶的黑sè轿车和一辆载着三位马龙派天主教神甫的轻便吉普。你是说你堂兄夜里也待在宫堡里?”
我点々头,“那么,他可能是乘未被人发现时离开的。哈米德,对谁也别讲出此情,一定。”我将查尔斯闯入宫堡的大概情况向他做了介绍。“我们在里面探查了一番,”我最后说,“然后他一个人从暗门出去了。但愿他开走汽车时无人看到。”
“我看你用不着担扰。我知道他提到的那个采石场,如果他的车仍在那里,我过来时会看到的。”
我们边向上爬,边交谈。这时,我一直想寻找的景象出现在面前:在一棵树下的浓yin中,站立和依卧着一群山羊,它们不停地咀嚼着,用厌烦和傲慢的眼神打量我们。羊群中间,那个小法翁正露出讪笑盘腿坐在土地上,嘴里也嚼着一片叶子,那种一丝不苟和不动声sè的样子与山羊相同。“你在这儿哪!”我叫道。
“我总是在这儿,”他简单地回答。
哈米德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这男孩。“他若见过你堂兄,全村人都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过夜了。”
“我看不会。若是那样,纳西鲁拉必已知道,今天早上莱恩曼肯定会说些什么的。”我高声叫问:“阿迈德,早上你见到那个英国人离开易卜拉欣山庄了吗?”
“看到了。在刚々破晓的时候。”
“那么,他一定在宫堡里又拖延了一段时间,不知为何。他到村子里去了吗?”
“去啦。他是从宫堡的后门出来的,钻进了停在采石场的汽车。”
听语气,他并无疑心,但他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他跟你说话了吗?”我放心地问。
“没有,我当时在那边。他甩々脑袋,好像是指四百米外的一堆无法踏及的巉岩。
我忧心忡忡地望着他问,“再没有人看到他吧?”
“除了我,没别人。”他咧嘴笑々,闪露一下咬着绿叶的皓齿。“我嘛,已经忘记。”
我从提包中摸出几张钞票,放在我身边的石头上。“非常感谢你。愿阿拉永远保佑你。”
我还没迈出两步,那孩子的棕sè四肢便像闪电似地爬到我身后,钞票旋即被装入他那龌龊的束腰长袍。自尊在人之常情面前似乎是第二位的东西。“山羊会吃掉它们的,”阿迈德解释。随后他又像连珠炮似地说了一串阿拉伯语,我们一边朝前走,哈米德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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