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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等與殿下都未見過幾面,如何知道太子殿下的瑪瑙珠丟在何處?」
有位女官提出疑問。
立即得到周圍一片附和聲。
孟右侍把黑珍珠放進袖袋中,轉頭看向那個問話的女官。
「說得雖對卻又不對。」她往前走了幾步,身上的衣服顏色雖和她們身著的類似,但是隨著她的動作就能看出她衣料的不同。
那身金箔雲紗的料子被光照出水波紋一般的流彩,像是神仙妃子曼妙多姿。
「諸位身為女官,理應為太子殿下分憂解難,若爾等將自己視為只會聽令行事的,那與宮婢有何區別?」
孟右侍轉身回到交椅前,款款落座,旁邊一位女官端上了一紫金雕麒麟獸的水滴計時器。
沈離枝目光落在那水滴器上,頓時明白過來。
恰在此時人群之中有個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我知曉了,這便是考核了。」
開口的人正是蕭知判。
經她一說,旁邊的女官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確實沒人說過考核的內容一定是紙上寫的。
蕭知判雖然提醒了她們,可是眾人還是摸不著頭腦,並不知道從何說起。
孟右侍手指搭在桌子上輪番輕敲了幾下,終於再次開口:「諸位不妨從身邊推測起,不拘大小細節,凡能提供線索者,皆有獎。」
這個獎,應就是落在盧司言和文司禮筆下有關她們的記錄。
聽到了孟右侍的話,女官們也顧不上有沒有用、對不對理,紛紛開始活絡發言。
孟右侍或點頭或搖頭,盧司言和文司禮就用特製的炭筆在冊子上留下記號。
起初大家還在分析太子身邊的宮婢、太監以至於行過的路、去過的地方,到後來不知誰開始夾帶著小心思將一些線索往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同級女官身上。
雖然話說得模凌兩可,但是卻讓人不由深思。
那名女官生得柔柔怯怯,被人如此誣陷當場就紅了眼,眨一眨眼淚就流了下來,搖著頭拼命解釋道:「下官沒有!下官不是!」
孟右侍便問那個檢舉她的女官,那人也是聰明,只說:「大人要下官們提供線索,下官們當知無不言,盡心為大人分憂,至於對與錯,下官資歷尚淺並無能判斷,相信東宮之中定有能查明真相的人。」
四周頓時譁然,這女官心思不能不說歹毒,東宮之中能逼供疑犯的可不就是那掌刑罰的戒律司。
而那間以血腥恐怖聞名的戒律司正是由太子一手創下,聽聞就是再健壯倔犟的犯人進去後不出半日就會哭著求饒。
一個身骨嬌弱的少女進了那裡,不等動刑逼問只怕先嚇死了。
不少女官還是不忍,齊齊望向孟右侍,以為她定然會怒斥這位喪心病狂的女官。
哪知道孟右侍卻彎起紅唇,笑了起來。
「你說得甚有道理。」
那名柔怯的女官頓時腿腳一軟,當場癱倒在地。
羅知微也兩眼一瞪,嚇得瑟瑟,挨著沈離枝躲在她身後。
沈離枝看幾名護衛當真走上來準備拉人,不禁大為吃驚。
沒等羅知微反應過來,她已經走前幾步,對孟右侍一禮。
孟右侍忽然看見那張有幾分熟悉的臉在她面前緩緩抬起,又朝著她露出刺目的微笑,她的手不禁在扶臂上用上了幾分力。
沈明瑤。
不、沈二姑娘,沈離枝。
沈離枝鎮定自若地問她,「大人,可否容下官稟言?」
孟右侍在聽見她聲音的瞬時鬆開手指,重新將手搭在自己的膝頭上,將刺出紅痕的掌心掩起,若無其事地開口:「你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