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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琅那時剛率朔方軍回京,還在京郊,驟聞變故,來不及做別的,先率軍圍死了陳橋禁軍大營。
平了肘腋之患,雲琅趕去御史台救人,卻被蒙面人圍死在了半路上。
夜色寂靜,風雪逼人。
森寒刀劍圍著他,為首的人蒙著面,嗓音嘶啞低沉:「雲小侯爺現在退回,只當無事,各自相安……」
雲琅呼了口氣,攢起些內力,慢慢推行周天。
當時那些蒙面人的身手不弱,雲琅已在軍中打磨錘鍊過些時日,對方卻畢竟人數占優,拼殺在一處,吃了些虧。
一場拼殺,雲琅棄了隨身戰馬,借輕功勉強脫身,鮮血淋漓殺氣騰騰,闖進了御史台。
……
終歸晚到一步。
「少將軍。」刀疤看他臉色,有些不安,「可是舊傷犯了?我去叫醫官——」
「不必。」雲琅闔著眼,不以為意,「肺脈瘀滯罷了,多走幾圈內力,一樣的。」
刀疤不敢打擾他,悄悄打開窗戶,替他通了些風。
雲琅咳了兩聲,內力撞向胸口瘀澀隱痛。
傷是那場拼殺里受的。
蒙面人劍招狠辣,雲琅晚退上半分,胸口就能多出兩個通風的洞。
傷不致命,雖不好受,倒也能忍。雲琅沒工夫包紮,連端王屍身也沒顧得上收,重重磕了三個頭,奪了匹馬搶出御史台。
斬草除根。
端王家眷回京,必遭截殺。
禁軍已被圍死,府上有私兵的不多。雲琅猜到了負責斬草除根的人是誰,讓親兵換了雲府的衣服去沿路接應,自己沒跟著去,拎著劍回了鎮遠侯府。
鎮遠侯已點好私兵,看著他闖門,神色陌生忌憚:「往常不管你,今日少來壞事……」
雲琅單人只劍,攔在門口。
在沙場滾了一圈,雲少將軍沒被軍旅磋磨半點,倒叫沙場鐵血淬出一身鮮明的冷冽鋒芒。
「皇后無子,爭儲愈烈,侯府總要有所投靠!」
鎮遠侯被他周身血氣懾得發怵,硬挺著寒聲:「今日之事不做,將來全府都要遭殃!讓開!你這不孝逆子——」
雲琅照四周私兵一掃,隨手棄了劍,照一人腰間抽出長刀。
鎮遠侯神色微變:「你要幹什麼?」
雲琅往周身看了看,照著尚完好的左臂,一刀直沒到底。
「你的血脈,還你。」
雲琅掂了掂刀,低頭看看如注血流:「夠不夠,用不用再來一刀?」
鎮遠侯雖是武將,卻並無提兵戰陣之閱歷,看著他悍然一身鮮血淋漓,臉色白了白,本能退後。
「你和你的私兵,出門一步。」
雲琅將刀調轉,抵在胸口:「這把刀就會捅下去。」
「你同侯府恩斷義絕。」鎮遠侯面露譏諷,「還用你的生死威脅我?整兵!開府門——」
「我不是在用我的生死威脅你。」
雲琅笑了笑:「這是侯府的刀,上面有雲字家徽。」
鎮遠侯定定看著他,臉色變了變。
「我是雲麾將軍,既不曾挾禁軍謀反,也不曾禍亂朝綱,正要領朔方軍回京,領賞受封。」
雲琅慢慢道:「倘若我死在侯府,胸口插著你侯府的刀,你猜會如何?」
鎮遠侯咬緊牙關,含恨死盯著他。
「我來之前,已同御史台說過,要回鎮遠侯府。」
雲琅淡聲道:「也說了,我與侯府素來不和,全無父子情誼。若是哪天沒了命,多半是侯爺下的手。」
雲琅抹了把血,朝他笑笑:「來日侯府遭殃,還是過幾天領罪削爵,鎮遠侯,選一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