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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扶著雲琅,肩背顫了顫。
他沒出聲驚動少將軍,咬著牙深深低頭,用力擦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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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窗外。
蕭朔漠然靜立,身形如鐵。
雲小侯爺對蕭朔叔伯輩的問候十分豐富,老主簿聽得心驚膽戰,訥訥:「王爺……」
蕭朔抬眸。
老主簿生怕他發怒,懸著心抬頭,忽然怔了怔。
書房窗子被拆來拆去改過幾次,如今不止沒有插銷,隔音也十分不好。
蕭朔轉身,接了盞燈提在手裡,朝園子裡繞進去。
妄議皇室,終歸不妥。老主簿遲疑了下,跟上王爺:「可要提醒雲公子一二?」
蕭朔:「提醒什麼?」
老主簿絞盡腦汁:「不,不必這般——心直口快……」
「在我府上。」蕭朔寒聲,「如今連罵個人,都要仰仗他人鼻息了?」
老主簿:「……」
老主簿心服口服:「不用。」
「昨夜刺客。」蕭朔不想再多提此事,停下腳步,「還有幾個活口?」
「兩三個,服毒前叫咱們把下巴給卸了。」
老主簿想了想:「還照老一套辦法處置嗎?」
往年府上沒這麼多刺客,可也不少來各路暗探。沒完沒了除不淨,野草一樣,割了一茬還有下一茬。
後來蕭朔沒了興致,但凡落在玄鐵衛手裡的,審也不審,一律攢著四肢綁起來,吊在王府外牆上。
有願意扛走的,也就連夜灰溜溜扛走了。
蕭朔蹙眉,靜了片刻:「不放,審清楚。」
「是。」老主簿目光一亮,忙點頭,「玄鐵衛自有手段,審戎狄斥候的,定然能問出來。」
蕭朔心中煩亂,站了一陣,又沉聲道:「慢著。」
老主簿愣了愣:「還要再加些手段嗎?」
「不。」蕭朔道,「放了。」
「……」老主簿:「?」
「打到半殘。」蕭朔道,「再裝作看不住,放跑幾次。」
老主簿聽得愕然:「還要……幾次?」
「三次。」蕭朔道:「設法把人追到書房外,喊打喊殺,多弄出些動靜。」
老主簿聽的雲裡霧裡:「為了鍛鍊玄鐵衛的身體素質嗎?」
蕭朔:「……」
蕭朔闔眼,壓下無端煩躁,按了按眉心。
雲琅久經沙場,這些年又是在刺客堆里殺出來的,警醒早埋進了骨子裡。
縱然把人困在書房,看不見外面情形,這般作勢……也未必能糊弄得住。
做得太真了,引動雲琅手下親兵,又要讓雲琅平白擔憂,麻煩更多。
……
蕭朔漠然立著,胸口鬱氣瘀滯盤桓。
他閉著眼,腦中一時是雲琅說累時的苦笑,一時是雲琅徹底沒了意識時,額頭靠在他胸口,很釋然地嘆出那一口氣。
將雲琅放在榻上時,蕭朔已經幾乎沒了半分知覺。
雲琅背著的太多,已累得身心俱疲病骨支離,不願再熬下去。
他攔不住,也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去攔。
梁太醫沒被連人帶被從床上挖來王府、醫官也還沒趕來那一會兒,蕭朔跪在榻前,看著雲琅氣息漸弱,看著雲琅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淡下去,甚至動了要不要就這麼放雲琅解脫的念頭。
可雲琅昏在榻上,偏偏拽住了他的袖子。
被暖和過來的手,沒那麼蒼白了,昏昏沉沉的沒意識,一點一點把他的袖子往手心裡拽。
……
布料糾葛在指尖,纏得拽也拽不開。
蕭朔眼底瀝著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