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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鐵衛眼中仍帶餘悸,遲疑片刻,俯身跪下。
蕭朔坐在窗前,淡聲道:「說。」
「是。」玄鐵衛道,「雲公子不准我們看,只叫我們在院外等候。」
「我們將人送去前,不信還有更多手段,也用軍中法子試過了。」
玄鐵衛:「那些刺客硬得很,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玄鐵衛道:「我們將人綁起來,送進了雲公子的院子。不出兩個時辰,在院外,聽見裡面喊聲……」
蕭朔:「喊的什麼?」
玄鐵衛低聲:「求死。」
蕭朔放下手中供詞,靜坐了一陣,看向窗外。
「雲公子用的……都是當初在御史台獄,侍衛司拿來對付雲公子的手段?!」
老主簿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心頭一緊:「那些刺客訓練有素,都只挺了兩個時辰……雲公子被審了一日兩夜!」
老主簿心頭髮寒,不敢細想:「得怎麼熬過來……」
蕭朔垂眸,看著桌案上的幾碟點心。
先帝膝下,雲小侯爺向來最為受寵,自從被抱進宮按皇子份例嬌慣養著,就沒再受過半點苦。
他們最相熟那幾年,蕭朔尚在少年,看雲琅的吃穿用度,還一度用君子一簞食、一瓢飲規勸過幾次。
把雲琅勸煩了,抱著一簞珍饈一瓢美酒,在他面前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雲少將軍在沙場上,都金貴得半點委屈受不得。
槍要最好的,馬要大宛良駒,馬鞍要挑最上等的皮子。
千里奔襲打一場仗,都要叫人把御賜的三個廚子扛在馬上帶著。
朝中主戰議和拉鋸、同戎狄和談的時候,正是大雪封疆。雲琅帶兵坐鎮邊境,嫌邊境苦寒,一度險些壓不住脾氣。
要不是先帝千里迢迢賜了至寶白狐裘,勉強把人哄住了,雲少將軍說不定直接帶人去抄了對面老巢。
「王爺。」老主簿緩過神,猶豫半晌,「雲公子那邊……」
「他不說。」蕭朔道,「就是不願叫旁人知道。」
老主簿也明白,只是心裡終歸堵得慌,低聲:「是。」
蕭朔手臂垂在身側,靜了良久,緩緩鬆開攥著的拳,斂淨眼底無邊冰寒殺意。
雲琅審出來這些東西,直接叫玄鐵衛給了他,說明刺客口中撬出的東西格外緊要,不能耽擱輕忽。
「這些年下來,咱們府上遇過的。」老主簿低聲數,「侍衛司,樞密院,大理寺,太師府……」
蕭朔逐字逐句看完了那幾張紙,擱在火盆上,點燃了一角:「還少一處。」
老主簿怔了怔:「哪家?」
蕭朔看著那幾張紙燒起來,鬆開手,盡數落進火盆里。
老主簿愣愣看著,忽然回過神,低聲:「今——」
「刺客是太師府來的。」
蕭朔淡聲道:「供出了幾處他們的暗樁眼線,都是京中商鋪,有幾處還牽扯了當年的事。」
老主簿已太久不曾聽他說過這些,忖度一刻,目光亮了亮:「王爺要……動一動了麼?」
蕭朔:「來人。」
老主簿看著他,胸口無聲發燙,連連點頭,小跑著折身去叫人。
琰王府封門不出,既不與朝臣走動、也不同外人來往,幾乎已在京中避世而居。
琰王不招禍,禍卻從來不斷。近乎絕命的險局死地,這些年也遇了不止一兩次。
老主簿懸心吊膽,終於等到了蕭朔願意再設法謀劃、出手反擊。
老主簿連緊張帶激動,叫了家將候著,快步回來:「人叫來了,您——」
「這幾處。」蕭朔寫了張紙條,扔下去,「今夜去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