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页)
南笳看著走廊里,自己倒映在地面上的那一道淡灰色的影子,情緒都堵在心口,「我知道了東哥。」
丁程東眼裡有極其複雜的情緒,這麼盯著她看了片刻,旋即換上平日那張油滑世故的笑臉,走過去將她肩膀一拍,「走走走,哥請你吃晚飯賠禮道歉好不好?」
「我不去……」
「去!都去!把陳田田也叫上。」
南笳平常酒量不淺,但人一旦有情緒就很容易醉。
陳田田倒只是微醺,飯後攔了輛車,將南笳送回家。
胡同狹窄,車很難進去,在路口處就得下車。
陳田田攙住南笳往裡走,沿路電線桿子下方立著路燈,飛蛾跟瘋了似的一圈一圈往上撞。
一路進去,陳田田被蚊子咬得夠嗆,將南笳扔在床上,翻箱倒篋找花露水。
噴過之後,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搡了搡南笳,「去沖個涼再睡。還能行嗎?要姐幫你嗎?」
南笳爬起來,「……你小我兩歲,怎麼好意思自稱姐。」臥室里她放了一台復古小冰箱,專門放飲料。腳步虛浮地走過去,蹲下身拿了兩罐雪碧,扔給陳田田。
起身時頭暈,差點栽倒,她乾脆放棄,靠著冰箱,一屁股坐了下來。
沁涼從喉嚨口一路延伸往下,口渴的滋味卻並沒有稍得消解,南笳腦袋歪靠在冰箱上,「田田,我覺得我很不專業。」
陳田田看她。
都當婊子了,還想當得舒舒服服,當得有尊嚴,你說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這句話南笳沒說出口。
陳田田多少能夠明白她的情緒,「你其實可以不必……」
「我咽不下這口氣。不然我早放棄了。」
「……你希望我說點什麼嗎?」
南笳搖頭,「不用。什麼都不必說。」
陳田田盯著她看了會兒,掏出手機來。
第二天早上,南笳睡醒,看到手機里有陳田田傳來的照片,昨晚上拍的。
她赤腳坐在地上,手臂支在膝頭,手裡拿著聽裝飲料,視線落在房間的某處,迷離而無焦點。黑白影像最擅長營造頹唐和脆弱氛圍,簡直像是意識流文藝片裡的一幀截圖。
照片後面是陳田田發的一段文字:我其實替你覺得不值。可是,看到這麼美的一張臉不能成為被定格的藝術品,我更覺得不值。女明星,你會大紅大紫的。
——
南笳的助理叫小覃,是個行事非常利索的姑娘,心思十分細膩,基本什麼都能提前替她考慮到。
在劇組兩個月,南笳真正能說上話的也就小覃,因為其他演員都對她有一種隔膜的假客氣。
劇組工作人員也對她畢恭畢敬,哪怕最初尚未進入狀態時頻繁ng,導演也從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她懂,她是資源咖嘛。
拍戲的過程很順利,這幾年南笳原本一直就在演話劇,業務能力沒落下,進組之後,稍作調整表演方式即能適應,幾乎沒拖過後腿。
到後期,她能感受到導演對她所有改觀,殺青時也很誠懇邀請她,下次有機會再合作。
殺青第二天,南笳便馬不停蹄地回了北城,小覃也被她原地放了假。
下午睡了一覺,傍晚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去解文山的書店,解文山要親自下廚給她接風。
書店門開著,南笳就自己進去了。
後面廚房裡有油花滋滋的聲響,但去年新裝的那台抽油煙機風力很足,沒有飄出一點油煙味。
南笳看見茶室茶几上有洗淨的蘋果,拿了一個,邊吃邊走去廚房。
她倚在門口處,笑眯眯看著解文山忙碌,也不出聲。
解文山戴著老花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