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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從袖中取出那灑金的名帖還給徐光啟，微微一笑：&ldo;說起這件事，還要感謝徐大人救命之恩。那周彪乃天津衛有名的無賴，又有陳小旗為虎作倀，晚生今日差點便要讓二人構陷，才不得不取出大人的名帖，好在這伙小人懾於大人聲威，才狼狽逃竄，晚生與家姐能得以逃脫劫難，實在是托大人洪福。&rdo;

徐光啟看了看陳義山，後者微微頷首，證實陳小旗、周彪確有惡名，徐光啟才鬆了口氣，也不願自己看好的少年就此廢掉，但心中芥蒂卻不會就此消失，尚需聽其言、觀其行，再好好考察一番，便將名帖收回袖中，不再提及。

&ldo;你剛才說的新鮮物，又在哪裡？&rdo;徐光啟微微轉動目光，很快注意到桌上那盤吃了一半的韭黃炒雞蛋，色澤嫩黃，難道是傳說中的黃芽菜？

&ldo;正要請教大人，&rdo;李彥笑了笑，知道徐光啟不會追究自己冒名之事，但今後想要借重，卻也是不可能了。

李彥伸手指了指那盤韭黃炒雞蛋：&ldo;夫子，徐大人，你們可曾見過此物？&rdo;

&ldo;有雞蛋，還有這嫩黃的菜段，形似韭葉，卻不知是何物？&rdo;徐光啟伸手捋了捋花白的山羊須，沉吟著說道。

陳義山也附和道：&ldo;確實未曾見過。&rdo;

&ldo;大人果然好眼力，這確實是韭葉，不過也不是，應該叫韭黃，和韭菜一樣的種子，不同的培育方法，味道口感也全然不同，兩位要不要嘗嘗看？&rdo;李彥拿起兩雙筷子，在水桶里洗了洗，遞給兩位老先生。

徐光啟接過筷子，緩緩夾了幾段韭黃送進口中，細細咀嚼，滿臉認真，那樣子似乎不是在吃菜，而是在做什麼重大決定似的，良久才放下筷子，出聲贊道：&ldo;果然不同，口感爽滑，口味清新，色澤鮮嫩，難得色香味俱全，可謂菜中蓮花，好菜！好菜！&rdo;

陳義山也頗為矜持地嘗了一口，等徐光啟說話以後，才目光凝重地看了看李彥，開口說道：&ldo;三娃，君子遠庖廚，你可別因此而荒廢學業。&rdo;

李彥拿過幾根完整的韭黃給徐光啟看，聞言微微一笑：&ldo;民以食為天，國以農為本，如果能讓天下人都吃上可口的飯菜，穿上舒爽溫暖的棉衣，也不比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差吧？&rdo;

&ldo;學生成長於市井，最能體會&l;倉廩實而知禮儀，衣食足而知榮辱&r;的道理，若能像徐大人這般改進耕作，讓天下倉廩實而衣食足，學生和夫子，都是在推行教化呢！&rdo;

陳義山被李彥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才發現以前聽話的學生，似乎發生了很大變化，變得更加成熟，那從容淡然的氣質，竟讓他這個教了多年書的老教諭也自愧不如。

徐光啟也微微驚訝，原以為李彥品德不行，如今看來可能是誤會，不禁老懷大慰，捋須微笑：&ldo;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李三娃，我且問你，這韭黃是如何種植而成的？&rdo;

&ldo;是用韭菜，經特殊方法培育而成，&rdo;李彥微笑說道，卻不講明具體方法，這是他未來發財的，不能隨隨便便決去，專利意識還是得有。

徐光啟皺了皺眉頭，剛剛對李彥產生的那一點好感瞬間消失殆盡。

古代沒有專利的說法，傳男不傳女，傳嫡不傳庶的事情卻司空見慣，徐光啟對此深有體會，雖然理解，難免還是有些失望，覺得李彥胸懷不夠開闊，品德不夠高尚。

不過，他對新式作物又實在好奇，便問起其它方面的情況：&ldo;原來竟是韭菜的變種，實在神奇，不知這韭黃的習性、產量、存放又如何？&rdo;

&ldo;產量和韭菜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