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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講：&ldo;其實你剛鬧完事學校論壇都炸了，但是所有帖子都被刪光。人都是三分鐘熱度，話題沒有曝光率就轉而去聊其他的了。&rdo;

&ldo;你能不能把被刪的帖子還原?我想看看評價。&rdo;王雨旗面露喜色。

&ldo;理論上當然可以，但是我不願意。&rdo;

&ldo;……&rdo;

曹雅蓉問：&ldo;你是覺得我們這個亂七八糟的社團也搞不成什麼事兒了?&rdo;沒等王雨旗回答，在一旁的小胡忍不住插嘴：&ldo;人還是有記憶的。&rdo;她喝了口奶茶，緩緩講，&ldo;人的記憶潛在水下，海嘯來臨之前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這些碎片般的記憶會在意識海里逐漸累積，影響我們的認知，直到有一天，boo!&rdo;她打了個響指，王雨旗嚇了一跳。&ldo;海嘯爆發。&rdo;

曹雅蓉點點頭：&ldo;嗯嗯。&rdo;

疼疼問：&ldo;簡單點來說，是不是質變引起量變?&rdo;

王雨旗講：&ldo;不盡然，小胡的意思是一些看似無用的碎片信息最終會被頭腦扔進潛意識之海，人的潛意識就像在海面下的冰川，隱秘地支配著我們的行動，就好比今天做的決定可能受影響於童年的一次被遺忘的經歷。&rdo;

&ldo;那我也可以用人工智慧的原理來解讀，人類決策就是一種更複雜的智能ant範式，一個想法若充分經常地在一個人的大腦中重現，它就會逐漸地組塊化而形成一個單獨的概念。大腦狀態本身不具有說明哪天路線將被採納的信息。&rdo;

剩下三人一臉茫然地看著疼疼。

疼疼也茫然地看著他們：&ldo;不是我的理論，侯世達在《哥德爾、埃舍爾、巴赫》里講的。&rdo;

&ldo;不管誰的理論，總之團建還是要搞的。我們不能因為老被刪帖就放棄。&rdo;

王雨旗點了點頭，若有所思：&ldo;我們做的每一次抗爭雖然不會被完整地記錄下來，但是總會被人看見，總會在人的潛意識中留下痕跡。海嘯不會主動來臨，而是靠有人不停地推動浪花。&rdo;小胡講：&ldo;我就是這個意思了。&rdo;&ldo;嗯。我可以繼續畫海報宣傳lgbt。&rdo;&ldo;我也可以管理公眾號。&rdo;&ldo;我們把其他少數群體也帶上吧，比如殘疾人，侏儒。&rdo;&ldo;好呀，我可以給公眾號寫文章。&rdo;

這四人古古怪怪的年輕人叛逆地逃了課，在學校咖啡館內密謀著不為人知的活動計劃。王雨旗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光，在朋友的討論下，他開始明白人的努力很多時候是沒有任何結果的，甚至都不會留下痕跡。但這又如何呢?當你仔細研究人類歷史進程的時候你會發現站在歷史轉折點的人們從來沒有計劃歷史，而是行為本身所帶來的副作用。他們在最熱血的年紀，理應做一些莽撞又熱血沸騰的事情，永懷希望，戰天鬥地。

自王雨旗走後，汪賀西破天荒沒有聽進任何課程內容，這種狀態甚至一直持續到回寢室之後，他看了看滿滿的行程表，提不起一點精神。王雨旗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道詭異的光，如刀鋒般銳利地割破他的精神，過去十幾年建立的話語體系被這個人消解了，他反覆無常又有著英雄主義情懷，時而刁滑奸詐，又非常地樂善好施，突破汪賀西的認知。他打開電腦，遲疑了一下，在搜索欄內輸入了他的名字。

王雨旗的檔案資料很少，家庭關係一欄只有他母親的名字，剩下的無非是初高中學校等簡陋信息。汪賀西掃了兩眼，又去學校論壇上搜索他的信息，跳出來五花八門的討論帖，有惡搞的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