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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八项注意第七条
星期天吃完早饭,通讯员来通知顾班长去连部接受任务。顾班长从连部回来后,对老荆说:“老荆,今天你辛苦一下,到县城出一倘车。”老荆一听就不乐意:“今天是星期天,出的什么车?”顾班长说:“罗司务长没过门的媳妇来了,你去把她拉回来。”老荆脖子一梗:“不拉!过了门的拉不拉还不一定。”顾班长板起脸来说:“我这可是向你传达连里的命令。”说完摆出爱搭不理的样子,把话搁到这里了,服不服从是你老荆的事。
是人不是人都要占大灰的便宜,这算什么规矩。老荆一边嘴里咕囔着,一边动手给大灰套车。顾班长这才舒一口气。夹在连部和老荆之间,再加上一个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大灰,顾班长觉得这日子真不好对付。
上午下了场雷阵雨,好在晚饭前马车赶回来了。老荆把车停在院子里,朝着窗口吆喝一声:“卸车——”大家还以为是卸饲料呢,活动着腰腿从屋子里出来。一看车上啥也没有。只有顾班长心里明白,掀开车上的棚布,三排长的未婚妻露出脸来。见她两只眼睛使劲合着,鼻子里的气一紧一松。顾班长问老荆:“这是怎么回事?”老荆眼一瞪:“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
老荆说他到了县城进了车站一打听,有人就领他到候车室,指着一个躺在长条椅上的女人说,就是她。他就过去问,你是不是罗司务长没过门的媳妇?这女人闭着眼,死活不吭声。他以为找错了人,转身要离开,她赶紧睁开眼说,别走别走,就是我,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没过门的媳妇,说完眼睛又合上了。车站上的人给他出主意,她可能是有病了,先往医院拉吧。她一听病立时就好了,拎着行李就上了车。路上一劲儿问老荆,到了没有,到了没有。老荆说快了,还有二里地。她一听,一仰身子又放躺了,一直躺到现在。
顾班长一听这才明白了,说:“罗司务长带人拉饲料去了,出了这样的情况我们有什么办法,我看还是得往公社卫生院送。”老荆说:“我知道这是什么病,大灰有一回上火犯了晕症,也是这样焉头耷脑,后来给它灌了些生豆浆,才醒过神来。人跟牲口是一码事,干脆也给她灌生豆浆。” 那女人腾地就在车上坐起来,对老荆说:“你才跟牲口是一码事呢。”
这女人叫赵月季。赵月季挺利索地下了车,问:“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顾班长告诉她,已经通知连部了,贾指导员马上就会来接见她。赵月季瘪了瘪嘴,说:“贾指导员算个什么首长,我要见你们这里最大的官。”顾班长说这里最大的官就是三连长和贾指导员。赵月季一听,说:“那好吧,贾指导员就贾指导员。”
贾指导员、池副指和通信员一会儿到了。赵月季先是朝池副指扑通一声跪下,说:“贾指导员呀,你可得给我做主!”顾班长急忙说:“这不是贾指导员,是池副指。”赵月季便换了一个人,扑通又跪下:“贾指导员呀,你可得给我做主!”顾班长又说:“更错了,这是通讯员。”赵月季一轱辘爬起来,恼乎乎地说:“到底谁是贾指导员?烧香都找不着庙门了!”顾班长把贾指导员拉到前面来,说:“贾指导员在这里。”赵月季斜着眼打量过去,验明正身地问:“你真的是贾指导员?”贾指导员点点头。赵月季认准了,扑通又跪下了。
让她搞得一惊一咋。贾指导员皱着眉头说:“你赶快起来,你这个样子还以为我们这里欺压民女了呢。”赵月季听都不要听,跪得越发死实。贾指导员只好吩咐樊班副想办法把她弄起来。樊班副走过去,从腋下抄住赵月季上半个身子,径直往上拔。赵月季哎哟了一声,冲着樊班副说:“你手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