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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去已去了京城,听说瞎子在京城。”排骨垂首为自己包扎好伤口,强忍着痛抬眸。他在战场上力战强敌了数月,他的消息便也停留在了数月之前。
靳清冽环顾帐内四周,满目却只剩下了重伤的将士血流成河,她本想告诉排骨自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以迂回的方式避开了敌军的堵截从北方回到江南,但自始至终却仍旧没能开口。
她卷起衣袖便急急蹲下身子为受伤的军士们处理伤处。来时路上的遍野苍夷只叫她触目惊心,再看到如今南军士气低糜伤亡惨重,她忽然觉得似乎无论他们再做怎样的努力都已无法力挽狂澜。一双双充满疲惫与沮丧的眼睛似乎都在肯定着同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已然胜利无望。
“我是来请你和我一同到京城去,我们只能背水一战。”靳清冽踏出帐外又牵回了白马。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是终归肯让我见见圣上了!”排骨眼眸一转,反身退下了战甲,与靳清冽轻装同行。
……
滚滚江水东流而逝,隐藏在群山背后长江一隅的极乐赌坊却化为了一片断垣颓壁。
聂盼兮立于伤痕累累的战舰之上,闪着泪眸向渡江而来的靳清冽与排骨挥了挥手。冬日里她比靳清冽先行一步回到了江南,那时燕王朱棣尚未采取直逼攻势,然而当她重新开启了极乐赌坊的大门时,降燕的官员们却已倏然对江南各地开始猛烈的攻击。
“你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排骨一跃上了战舰,与聂盼兮热泪相拥。
聂盼兮吞下泪光,将靳清冽与排骨引入舰中:“我回来后不久,外婆就过世了。那日卧虎寨的马平川攻入赌坊时,擎风的夫人与孩子都未能幸免于难,现如今就连擎风自己也不知所踪……极乐赌坊已什么都没有了……”
话至此处,聂盼兮终是在排骨怀中放声哭泣。
“你还有我,我不是还活着么……”排骨的语声渐渐低沉,压抑着自己的满腔怒血,“我们去京城,我会为你报仇。”
聂盼兮闪着清泪从排骨怀中抬眸望向靳清冽,靳清冽同样泪眼婆娑。家破人亡,她明白聂盼兮此时的心境与她所受的煎熬。可聂盼兮已毅然决然地向她与排骨点头,当下为二人取出了早已备好的粗布麻衣。
“这样总会安全些。”聂盼兮拉靳清冽另觅房间更衣,而后与靳清冽排骨二人一同扮作战时流民潜行于燕军控制下的市镇。
……
乔装改扮下的三人辛苦翻山越岭躲避敌军阵地数日,终于在骤雨初歇的午后来到了金陵城下的秦淮河畔。燕军已在天子脚下,转瞬即要攻入城内,但十里长河却仍是一片桃红柳绿四海升平的假象。
时过境迁故地重游,三人皆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我们现在怎么办?”暖阳映在排骨消瘦的脸上,他的目中唯有坚毅的光辉。
靳清冽紧抿着朱唇,远目眺望着长河彼岸鳞次栉比的风雅建筑,带领排骨与聂盼兮穿过记忆中的幽僻小巷,又一次来到了清冷破败的小酒馆中。
“姑娘,是你!”曾经跑堂打杂的小伙计从柜台后回过了身,俨然一副掌柜打扮。
“老王呢?”靳清冽举目寻找着印象中掌柜老王笑容可掬的身影。
柜台后的小伙计立时暗淡了眸光悲恸长叹:“掌柜的他……他在送信途中被捕……已走了一年多了。”
“竟连老王也走了……”靳清冽于怔然中喃喃低语。
“姑娘,洹儿姑娘已等了你许久了。”已接替老王做了酒馆掌柜的小伙计撩开了通往后室的布帘。
靳清冽从晃神中回眸,与排骨和聂盼兮跟随着新任掌柜穿过深静的街巷再度于后门踏入了暗香阁内。
恬淡静雅的楼宇内静得出奇,靳清冽才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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