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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鬼语一声骇人冥笑,“雅乌做不到的事,你能做到。”
鬼语提及了秦门,秦门便是王爷的秦门。王爷曾云,人要站在高处,才能看的长远。黄天在上无法相较,那便做翱翔天际的飞禽。所以王爷用秦门的眼线纵览天下,用秦门的刺客翦除异己,用秦门的存在做不可告人的暗昧之事。
青铜面具之后的鬼语便是秦门的门主玄衣尊者,少年与女人皆为秦门中人。
“去解决掉王加禄,他在不时便至。”鬼语混沌阴寒,随料峭晚风倏然消逝于茫茫天地。
而树下的少年耳闻鬼语的离去,足下却未移动半分,他反而取下了背后的长剑,倚靠着巨树坐低了身子,似乎方才现身的女人与幽悚的鬼语都未曾于他的眼前出现一般。
这实在是一个清逸的少年,一双眼眸微微低垂,鬓角边垂下了几许被清风无意吹散的发丝,只是他的脸色却略显苍白,又似是隐隐带着病容。少年的一身素色长衫朴实无华,却在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种高洁洒脱的气质。
晚风拂动着少年朴素的衣袂,他从随风扬动的宽大袍袖之中取出了一个简单系扎的油纸包裹,而后将包裹凑近了自己的鼻尖。俊逸的少年有着清朗的笑容,他似是颇为享受般努力嗅了嗅自包裹中四散而出的香气,随即唇角微扬打开了包裹。
油纸包裹中承装着颜色不一风味各异的数枚精致糕点,而少年的举动很明显地说明他正欲将这些糕点尽数收入腹中。
他就要去解决掉一个人,或者说去杀掉一个人,无论换做是谁在执行刺杀行动之前的心情都本该是紧张而悸动,因为杀手的生死去留只不过在一瞬之间——杀人的人也可能一不小心就成为被杀的人。可也就是在解决掉那个人之前,他竟然还有惬意的心情去享用美味的食物。如今少年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他捧于掌心的这玲珑糕点不过是一场饕餮盛宴起始的前菜,而随后盛宴的主人即将会为他奉上更加令人垂涎的佳肴万千。
“金鼎轩的点心果然名不虚传。”少年低声地自言自语,从众多堆叠的糕点中拾取了一枚送入口中。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并没有粗大突出的骨节,只是十指指尖却都有着数道长短不一的斑驳伤痕,而这深深浅浅的凌乱伤痕便似乎在有意无意间破坏了少年双手整体的美感。
又再随意吃了几块包裹之中的糕点,少年泰然自若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有些许的异样,他微微侧过了脸仔细聆听着风中的声响,然后将油纸包裹置于了身侧,同时拾起了地上的长剑。
这长剑形质极其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粗制滥造之嫌,一看便知这并非是一件出自名家之手的值钱兵刃,而少年却要用这样一件看起来就知道没什么杀伤之力的兵刃去解决掉一个人,可这个人却又好似并不能被轻易解决。
这让人不得不对少年的实力产生了质疑,“解决掉一个人”在少年眼中似乎相当儿戏。 能造成这种儿戏的原因大概只有两个:不是少年功力卓绝,有睥睨天下群雄的本领,就是少年其实根本一无是处,他已抱定了慷慨赴死的决心,所以正尽最大可能纵享人生最后的欢愉。
但是玄衣尊者在片刻之前方道:“雅乌做不到的事,流鸢能做到。”所以第一种原因仿似比第二种原因要靠谱许多,但是现在无论哪一种原因都已不需纠结,因为少年已在此时提剑起身,将长剑束回背脊,并且以与原先同样缓慢的速度转身回到了古道之上。
少年清楚需要被“解决掉”的人已经出现,拾起长剑之时他便已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阵阵蹄音。扬鞭前来的人马卷起了滚滚沙尘,囚车压过地面发出辘辘的鸣响,押解着朝廷重犯的队伍正连夜疾行。
少年收起了享用糕点之时的安然笑意,清癯瘦削的身影于月光下与朝廷车马相向而行。他的步伐已在不觉之间变得迅捷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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