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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闪亮的长刀凶暴地横扫过去,它的威力如此强大,以至这个大贝壳上的所有士兵以及水中那两只水怪的身体都被斩成两段,河伯冰夷也遭到猛烈的一击,噎鸣刀深深地穿透了他的胸膛,他身上戳着这柄刀飞出去了十几步远,一大片血光溅向闻观,但在女孩儿身前一巴掌远的空中停滞了,凝固成一片冰碴儿;但那些斩落的头颅仍从四面八方向她脚下翻滚,变成了一群张嘴乱咬的蜥蜴脑袋,女孩儿惊骇得跳着双脚以躲避它们。由于来自空中的袭击太快,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后来捂着嘴呆立在那里,直到羽烛再次弹射下来,一杆梭枪咣的一声戳在她面前,羽烛一手撑着梭抢,一手伸向她,他就这么停在那里,两条腿被空中的绳索紧紧地拉着,他温柔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还想呆在这儿么?”女孩儿扔下琴,朝羽烛的怀里扑上去,两个人拥抱着飞到天上打起了秋千。这时候,晴朗的天空下起雨来。除了羽烛之外,没有人知道可怜的闻观是怎么哭的,她在羽烛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闻观飞上天那会儿,河伯冰夷正攥着刺入胸口的长刀喘气,他那冰川一样坚固的身体冒出一阵蓝色的寒光和冷气,蚩尤人最可怕的武器眨眼变成了一条冰棍,随着这冰川之神的一阵咳嗽,它哗啦一声碎成了一地冰碴儿——这柄曾经斩杀过时间怪物那冰山般身躯的噎鸣刀,就这么在一个冰川之神的身上毁灭了。河伯掸着身上的碎冰毫无损伤地站了起来,他只是还感到一点胸闷,只需喘匀了气就能发出反击——如果不是那棵火山一样的扶桑树正喷发着太阳般的热量,他本可以一浮出水面就把这片天地冻成冰块。他在喘气的工夫又看见了他的妻子洛神,他十分困惑她那故作镇定、甚至有点卖弄风骚的冷眼旁观姿态。他于是向她那里走过去,在离这个女神很近的时候,她朝山崖上的一瞥被他捕捉到了,他跟着看向那里,这时,一支狠毒的箭从他最脆弱的左边眼眶射进了他的头颅——那个站在山崖上的凶手从一个梦里知道,那是河伯冰夷唯一的弱点,射瞎了他的左眼,他就失去了冷酷的威力,从而变成一条只会飞的长虫。冰夷发出痛苦的尖叫,挣扎着向前跑了两步,扑倒在洛神脚前,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脚,他的迷惑显然比他的痛苦更多,他问她:“你在看什么?”宓妃说不出话来,她想抽出脚来,但她的丈夫把她抓得死死的。冰夷又问了一句:“你究竟在看什么?”这时候他抓住宓妃脚踝的那只手被一只有力的大脚踩住了。他抬起头,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见了羿。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冰夷的手仍紧紧地抓住宓妃,羿的脚则继续踩在他手上,两个人这样互相看着对方。宓妃则仰着头闭上眼睛,看上去在祷告。羿蹲了下去,抚摸着冰夷眼睛上的那只箭杆。
冰夷问:“你是谁?”
羿说:“你应该先说救命。”
冰夷叹了一口气,说:“射日的魔鬼,不敬神的野蛮人!”
羿满意地点了点头,用脚踩住他的脸,一手抓住箭杆猛地拔了出来,箭镞带出了血淋淋的眼球。冰夷捂着伤口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因此松开了宓妃的脚。羿站了起来,说:“别叫了,懦夫,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的。”冰夷发出咒骂,但马上又向他跪下来求饶。羿对他说:“把头抬起来。”冰夷捂着脸发出哭喊声。这时几个蚩尤猎手从山崖上跳下来,他们对这个发洪水的家伙十分恼火,冲过来朝他的脑袋一阵乱踢,嘴里还说:“踩死你这个畜生!”宓妃觉得自己受到的污辱该结束了,她忽然开口说:“请你们放了他。”她那带着判官的语调刚落下,猎手们住了手。冰夷抬起头来,布满血污的脸孔已经完全变了形,头发也糟烂不堪,他感到震惊,眨着那只眼睛看着宓妃,刚才的迷惑又占据了他的心思,不过谜底已经就在眼前了。宓妃被他看得向后退了一步,羿在她身旁伸臂把她揽住,动作又自然又熟练,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