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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聽著，林。&rdo;安妮塔把酒杯重重一放，&ldo;你應該去和那個女孩表白，被拒絕也好，別再拖下去了。&rdo;

&ldo;十五歲的時候我告訴自己，能近距離以朋友的身份看著他也不錯。要是告白失敗，不是連一點僥倖的機會都沒有了嗎?&rdo;

&ldo;……可到二十一歲的時候我依然這麼想。&rdo;

&ldo;每個暗戀者都是賭徒，你永遠想不到自己能輸多少。&rdo;

林臻唇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消失了。

安妮塔她說的沒錯。

從大二的sur school，再到後來提前修完學分大四赴美讀研，林臻很明白，自己只是想要換個新鮮環境，重新開始。

學習工作運動，偶爾喝點兒酒，看兩場球賽，生活過的也自在愜意。

&ldo;我又沒有在等她。&rdo;

林臻經常這樣安慰自己。

可他藏在心裡太久，竟沒發覺，這是一場漫長到看不見終點的喜歡。

他真的應該問她要一個答案。

那晚，林臻喝了許多酒，什麼類型的都串過，也說了不少從未提及的故事。

散場從酒吧出來時已是晨曦初上。

他伸手擋著一點光，側過臉用中文問蘇潤寒：&ldo;現在幾點了?&rdo;

&ldo;你說什麼時區?&rdo;蘇潤寒挑眉。

迎著清晨的風，林臻想起在一節語文閱讀課上，沈曼曾在黑板上落下的一行詞：

&ldo;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rdo;

他記得清晰，那時沈曼提問了何櫻，你說嶺南到底好是不好?想到什麼儘管說。

&ldo;當然好的呀。&rdo;

何櫻笑著眨眨眼：&ldo;因為詩里不是說，&l;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r;嘛。&rdo;

全班都在笑，林臻覺得，自己應該是笑的最傻的那一個。

蘇潤寒不耐地重複：&ldo;喂，我問你什麼時區?&rdo;

&ldo;廢話，當然是北京時間。&rdo;

因為，東八區的那個國度，有家也有她。

……

周五的整個晚自習，何櫻都在比對外賣軟體上的夜宵。

燒烤還是烤魚，奶茶還是芋圓呢。

九中作為全國素質教育示範校，教師的作息負擔比絕大多數名校輕鬆的多。

即使是帶班主任，高一高二也是年級組統一辦公室輪值、家長委員會坐班，不用班主任時時刻刻晚間在校。

但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安慰完班上考試失利泫然欲泣的小姑娘後，食堂只剩下一堆殘羹冷炙等著她了。

辦公室囤的零食告罄，偏偏和她一天值班的還是鄭臨彥。

前天何櫻聽顧芥說，自己出去聽課了，鄭臨彥居然很善良地給他們湊了個單，一起定了奶茶外賣。

&ldo;鄭神仙，&rdo;顧芥忍不住調笑他：&ldo;怎麼樣，喝了我們人類的奶茶有什麼感受麼。&rdo;

&ldo;一點點波霸奶綠，127顆。&rdo;

&ldo;啊哈?&rdo;

&ldo;我是說，&rdo;鄭臨彥緩緩出聲：&ldo;這杯一共127顆波霸。&rdo;

顧芥：&ldo;……&rdo;

掃了眼鄭臨彥淡然的側臉，何櫻泄氣地趴回辦公桌上，轉著紅筆熬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