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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
周延儒一頭冷汗的回答:「太子天資聰慧,見識深遠,豈是庸人所能認識的?老臣以為,這些人胡言亂語,應嚴厲責罰。」
「那照先生的意思,應該怎麼責罰?」崇禎冷冷問。
崇禎對周延儒一直都很尊敬,稱呼他為先生,其實崇禎真是一個性情皇帝,不管對周延儒,還是之前的溫體仁、洪承疇、楊嗣昌、袁崇煥,崇禎信任他們時,都是貼心貼肺,只差沒把心肝掏出來了,但所託非人,又或者氣數使然,這些人都讓他失望了,漸漸的,他對整個文官體系也失望了,以至於文臣們稍有過錯,就被他下獄問責。
「胡言亂語,攻訐儲君,乃我朝大罪,老臣以為,應杖八十,流放三千里!」周延儒大聲說。
聽到此言,那些言官嚇得呆若木雞。
原本他們都以為,最多也就跟光時亨一樣,杖二十,兩月傷好之後,還是一條好漢,而且還多了一份吹噓的本錢,但想不到是杖八十,乖乖,這可是要出人命的,就算僥倖活下來,但還有一個流三千里呢,如此,他們這一輩子都不能再回到京師了。
殿中百官也都是聳然。
誰都知道,周延儒致仕多年之後,能被皇上重新起用,任命為首輔,東林黨出了很大的力,而現在彈劾皇太子的言官基本都是東林黨,周延儒不講情面,要將這幾個言官置於死地,難道是要跟東林黨翻臉了嗎?
周延儒何嘗不知道這幾個言官是東林黨,又何嘗不想從輕處置?
但皇帝眼神里的殺機讓他明白,如果不重罰這幾人,不但這幾人保不住,恐怕自己的首輔之位也是保不住了。從去年九月被起復成為首輔以來,他清楚的感覺到,皇帝對他漸有失望,先生也叫的越來越冷了,要不是因為現在朝中實在沒有人能扛起首輔這個位置,皇帝早把他撤了。
這種情況下,他絕不能得罪皇帝,一絲一毫都不能,他必須順著皇帝的脾氣說話。
周延儒的話,讓崇禎的怒火稍微消了一點,他冷笑的掃了一眼跪在殿中哭泣林欲楫和那幾個呆若木雞的言官,再環視其他群臣,冷冷說:「朕沒有要跟天下讀書人做對,太子更沒有!朕就要對付的,是那些拖欠朝廷稅賦、無君無父的浪蕩子!太子剛才所言,正是朕的心聲,戶部,立刻研擬實施!」
戶部尚書陳演趕緊回答:「臣遵旨!」
李建泰很識趣的退了回去。
林欲楫卻跪在地上,連哭帶叩首:「皇上,不可啊。老臣泣血進言啊……」
崇禎不理他,如果不是看在他七老八十的份上,真想把他拖出去廷杖,目光看向王之心,點了點頭。
王之心早就忍不住了,這些混蛋,居然敢攻擊太子,攻擊太子不就是攻擊皇上嗎?
「來啊!把這幾個攻訐太子的奸人拉下去,全部廷杖!」王之心尖著嗓子喊。
大漢將軍們衝上了大殿。
「父皇!」朱慈烺趕緊跪下,雖然他對這群言官很是厭惡,拉下去杖八十,正合心意,不過他卻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是太子,他必須收攏天下的人心,東林黨在百姓中頗有清名,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想跟東林黨為敵。
朱慈烺對東林黨的感受很矛盾,一方面,他敬重「東林六君子」的風骨,也承認東林黨人中有很多官員都是正人君子,剛正不阿;但另一方面,東林黨又黨同伐異,結黨營私,企圖把大明朝廷變成他們的一黨集團,以控制朝政,甚至是控制皇帝。如果他們做的好也就罷了,可歷史證明,東林黨結黨是一把好手,對國事往往空談大於實幹,崇禎元年魏忠賢倒台,東林黨重新上位後,不到十七年大明就亡了。
前世很多人認為,東林誤國是明亡的罪魁禍首,因此要對東林黨使出霹靂手段。朱慈烺雖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