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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原因研究所。我在這裡的談話倒很有意思。同我座談的是兩名知識分子到所長和幾位研究室主任。這些人都很活躍,各有獨立的見解,他們也互相爭論。座談會之後,一名副所長b&iddot;h&iddot;庫德里亞夫采夫送我出來,在走廊里他責怪我:&ldo;不對,您還是沒有把各種觀點都考慮進去。托爾斯泰就會考慮的……&rdo;接著,他突然對我耍了個欺騙手法:&ldo;來,咱們順便去看看我們所長吧,就是伊戈爾&iddot;伊萬諾維奇&iddot;卡爾佩茨。&rdo;
原來沒計劃訪問所長。我們什麼都談過了,還有什麼必要?也好,去打個招呼。哪能不去呢!人家要跟你寒暄兩句是抬舉你了;這些副所長們、副主任們竟然是在這樣一個領導手下工作,這裡的整個研究工作是由這樣一個人主持的,真叫人沒法相信。(我還不知道主要的呢:這位卡爾佩茨還是國際民主法律工作者協會副主席呢!)
卡爾佩茨見我進屋,便帶著敵意和輕蔑的表情站起來(整個五分鐘的談話好像就是這樣站著進行的)‐‐倒像是我再三求見,好不容易才如願以償似的。也行啊。他臉上透著躊躇滿志;堅強;厭惡(這是對我的)。胸前擰著一枚像勳章一樣的大徽章,也不可惜那身高級西服。圖案是一把直立的創,刺穿了底下的什麼東西,文字是:內務部。(這是一枚很重要由證章。它表示佩戴者特別早就有了&ldo;乾淨的手,火熱的心,冰冷的頭腦&rdo;。)
&ldo;你們剛才談了些什麼?談了些什麼?&rdo;他住著眉頭問道。
我根本不需要同他談,但我還是出於禮貌簡單地重複了幾句。
&ldo;噢,&rdo;這位民主法律工作者似乎剛一聽就全明白了,&ldo;自由化嗎?放縱囚犯?!&rdo;
我曾經帶著各種問題走訪過大理石造的辦公室,穿過大玻璃鏡的門斗,徒勞無益地尋找答案,而現在,他的幾句話就使我意外地豁然開朗,完全回答了我所有問題:
提高囚犯的生活水平?不行!因為這會使勞改營附近的自由居民的生活得不如囚犯,這是不能允許的。
允許囚犯接受更多的郵包?不行!這會對看守人中產生有害一影響,因為看守人員也吃不到首都生產的食品。
批評並教育看守人員?不行!我們是依靠這些人來維持的!現在誰都不願意去幹這種工作,可我們又不能給他們很多錢,優惠條件已經取消了。
我們剝奪了囚犯按社會主義原則取得勞動報酬的權利?不,是他們自絕於社會主義社會的!
&ldo;但是,我們不是想讓他們重返社會生活嗎?!……&rdo;
&ldo;讓他們回來???……&rdo;佩帶利劍徽章的人感到很驚奇。&ldo;勞改營可不是為了這個目的的。勞改營是懲罰!&rdo;
是懲罰!‐‐這聲音充滿了整個房間‐‐懲罰!!
懲‐‐罰‐‐!!!
一把垂直的利劍,它刺殺,它穿透,休想把它移開!
是懲罰!!
古拉格群島過去存在過,這群島今天依然存在,這群島今後還要存在!
不然的話,把那&ldo;先進學說&rdo;的失算‐‐人們並沒有按照它設想的樣子成長‐‐的責任推到什麼人身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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