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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妙亭與她面容板正的御史父親不同,她樣貌隨母,人長得聘雅秀致,如花似玉。她娉娉娉裊裊地站在青傘下,像是只水竹,經不得烈陽的炙曬,只能一直棲居在陰涼的雅室。
她朝廊下的方向看過去,見到姬玉的手正覆在一朵昳美的牡丹上,目光落在他冠絕洛邑的清俊面容上看了許久。
若是他不眼盲就好了。
她神色複雜的望著姬玉眼上覆著的白綢,太醫已經給姬玉診斷過,道他今生絕無復明的可能。
一個失明的太子,又能坐在這周太子的位置有多久?
更何況,王后已經逝去多年,朝上支持姬玉的臣子已經越來越少,大多投靠到二公子姬禎門下。
顧妙亭看他半晌,收起心間的猶豫,提起裙裾朝姬玉走過去。
「殿下,我有話要單獨與你說。」
姬玉聽後,輕道:「你們都退下!」
宗人羽領命,帶內侍離開長廊。
對於這個未婚妻,姬玉其實並無任何男女之情,只不過是因為周天子的旨意,才秉記住她是他的未婚妻,對她格外禮遇。
不過,縱使顧妙亭不是他的未婚妻,御史大夫的女兒,身份也夠貴重。他該給的尊重,不能少。
姬玉偏頭,不知她站在何方,只能慢慢從地上站起來,道:「人應該都走了吧?顧小姐有何話要對我說?」
顧妙亭望了望四周,確認周圍的寺人都走乾淨後,才緩緩開口:「殿下,我今日到啟華宮,是想同你說退婚的事。」
她緊緊盯著姬玉的表情,她以為他會惱怒、會嫉恨、會斥罵,可沒料到姬玉一臉平靜,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嗯,退吧。」
他平靜得如古井一般。
顧妙亭霎時一怔:「殿下,你……就沒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姬玉垂下眼,已然看穿她的心思。
「小姐想與我退婚,我已經知曉了。除此外,顧小姐還希望我與你說何話?」
「我……」
顧妙亭聽到姬玉淡漠的聲音,心尖似火燒,明明是她找他退婚,為何她會覺得反而是姬玉早就不想要她了。
她看了看姬玉,又看向他腳邊昳美的牡丹花,從前意氣風發的周太子,如今眼盲後,整日只能侍花弄草,確實再當不得她的丈夫,也不值得她與他有過多的牽扯。
她爹說的不錯,一個眼盲之人,註定只能是個廢人。
姬玉不過是長得好看而已,公子禎的容貌雖不如他,可是權勢正盛,她嫁給公子禎,才是最好的選擇。
顧妙亭輕扯了嘴角,故作輕笑,「殿下說的極是,你我之間確實……無話可說,往後宮中再見面,興許殿下不需喚我顧小姐,而是換個稱謂叫我了。」
姬玉沒開口問該喚她的稱謂是什麼,這種漠不在乎的態度,讓顧妙亭的自尊心又受到了擠壓,顯得她自作多情了些。
顧妙亭以為姬玉或多或少會對她這個未婚妻有別樣的情愫,可她今天看得出來,或許她在他眼中連朵花都不如。
她注意到姬玉與她說完話後,又低下身子輕手撫弄那朵趙粉,完全當她如空氣一般,不放在眼裡。
他不過是一個瞎子而已,又能做得了周太子多久,她這麼在乎姬玉對她的態度做什麼?
她今日就該聽母親的話,不該進宮裡來找他。
顧妙亭壓下心中的燥悶,帶婢女離開啟華宮。
姬玉聽她的腳步聲走遠後,輕輕摸了摸聞瑤的花蕊,道:「良禽擇木而棲,你說是不是?」
聞瑤抖了抖,良禽棲什麼不知道,她只感覺到自己被他摸了一個遍,花粉都要被他給蹭掉了。
他能不能歇會兒,別在摸她的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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