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正重要的事(第1/4 页)
车继续开了十几分钟,停在北湖饭店大堂门口,钟曼说要送他们进门,简单识趣地独自拉着箱子匆匆往前走,给钟曼制造索要舒克联系方式的机会。
房间是行政部前台小姑娘订的,特意避开了公司的协议酒店。据她说岛城那家太老了,最后一次装修是1995年,估摸着现在已经破得没法住了。然而小姑娘品位堪忧,避开了破的,选了个乱的。刚进大堂,一道黑影劈面而来,东西砸在旋转门上,是红色的女士手包。
一对情侣不知为什么在还散发着装修味道的崭新大堂中厮打,女生占上风,抓到什么丢什么,电光石火间,简单背后的水族箱炸裂了,回过神的时候,大衣后背、裤子小腿以下全湿透了。
“你往哪儿躲不好,躲鱼缸旁边?”钟曼冲过来嗔怪道,转头朝情侣发出狮子般的怒吼,“他妈的神经病啊?!要打滚回家打!”
气势慑人,然而酣战中的小两口谁也没理她,钟曼转而对大堂的工作人员发飙:“你们酒店都是死人吗?!”
穿着暗红色西服套装的经理匆匆赶过来道歉,跟班小姑娘随后拿了条大浴巾帮简单擦裤脚和外套。经理说五分钟前就报了警,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们实在不敢拉不敢劝,但是水族箱肯定得让他俩赔。
“谁管你水族箱啊?水族箱重要还是人重要?”钟曼戗了经理,拉着简单上上下下打量,“多亏舒克拉着你躲开了,否则烟灰缸砸的可就不是水族箱了。”
刚才大脑一片空白,以简单的肢体协调水平,根本躲不开接连的暗器,必然是被别人拉开的。她回头看见舒克站在背后,是通过鞋子认出来的——刚才在门外他帮她将行李箱从后备箱取出来时,她还是垂着眼睛。
简单抬起头,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的确是好看的。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舒克不好意思地笑,没说话。
他似乎是个内向的人,不肯和简单一起办理入住,站在很远的地方排队等着,于是钟曼便跑过去跟他聊天。祸不单行,经理敲了半天键盘,最后一脸为难地答复道,酒店二期三期还在装修,一期房间已经满了,应该是超卖了,需要订房人和携程沟通。简单知道,等她联系上行政,行政联系上携程,携程联系上酒店,天都亮了。
简单平静地让出一步。舒克不情愿地挪动到前台,经理问他:“先生您有预订吗?”
“我听见你们没房了是吗?那我换地方吧。”舒克迅速将身份证收进钱夹。
大堂里那对情侣已经消停了,只留女生一个人委顿在冰凉的地砖上哭泣,行李箱敞着,衣服杂物散落四周,卷发棒的充电线悠悠长长指向大门口,仿佛在标记男生的逃亡路线。
三人各捧一部手机,坐在车上查找附近的酒店,钟曼问道:“3公里外一堆酒店,都有海景,香格里拉怎么样?”
“我们合伙人级别以下出差标准是四星,”简单顺口说完就后悔了,“就去那儿吧,差价我自己解决。”
钟曼放下手机,关闭内灯,态度不容拒绝:“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一点半了,别耗了,就这么定了。”
她朝后排的简单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直觉告诉简单,如果此刻她敢坏事,这个女的会一脚油门撞死她。
简单睁眼看着天花板。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夜里翻来覆去几小时,直到凌晨才迷糊一阵子,天一亮便醒。睡得少并没困扰简单,白天偶尔会疲倦,喝点咖啡就熬过去了,做法务的人迟钝些反倒更显沉稳可靠。
难熬的是夜里。身体已经疲惫不堪,颈椎也难承重负,即使漫漫长夜有再多宝贵的时间,也无法用来工作或学习,只能按时休息,却睡不着。床是身体的监狱,大脑是精神的牢笼,思绪不肯安歇,她清晰地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