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第1/2 页)
他總是穿著得體的定製西裝,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眉眼滿是溫柔。
對她沒有任何的責怪。
這怎麼可能呢。
生母試圖逃脫他,卻發現自己的護士和保姆都換成了他的人,她活在他的監控中,而他對此充滿了安全感。
最後生母不堪其擾,從家裡唯一能打開的窗戶跳下去了。
一生都在尋找自由的人,又怎麼會甘於困在這一隅之地。
他在她跳樓的窗戶站了好久好久,深夜的風吹動著白色的窗簾,發出獵獵作響的風聲,他穿著黑色的高定西裝與黑暗混為一體。
神色是他自己都想像不到的漠然。
他沒有感覺到悲傷,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想要留住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都要棄他而去。
他從封騰卸任的那一刻,其實看到了未來幾十年的生活。
他會用不完的錢和無比漫長的孤獨,以及困惑他終生的問題,所以在此之前,他決定先搞清楚這個問題。
三年的牢獄之災,對他的人生其實構不成什麼影響。
可是不搞清楚這個問題,他未來的幾十年,都很難從這種痛苦解脫出來。
他起初以為自己的痛苦是因為時瀅,把欠她的還了就可以繼續往前走。
而今,他終於明白,他的痛苦在於,他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也難以對別人的人生共情,別人難過痛苦的事,他不會感到絲毫的憐憫。
他只在乎他自己的感受。
他閉上眼睛,仍然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蔣遙遙聲音微微發抖,「是因為她像媽媽嗎?」
蔣淮凡情不自禁揚起了唇角。
腦海中回想起第一次遇見時瀅的時候,她被父母領著來相親,然後偷溜逃跑的時候,跑進餐廳的男廁隔間,讓他幫自己擋一下。
後來得知他就是自己的聯姻對象時的表情,讓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愛。
「不是。」他言簡意賅。
蔣遙遙也沒有再多問。
抵達機場後,他率先登機,而在他的座位旁邊,看見了久違的溫晚,忍不住挑起了唇角,「你好。」
溫晚聞聲抬頭,瞳孔肉眼可見的放大,整個人也開始緊張,「你,蔣,你……」
「別緊張。」他在她旁邊坐下,「我不會吃了你。」
「你……」
「剛出獄。」他翹著二郎腿道:「你呢?去拍戲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
他應了一聲,看著手機,再無後話。
她一直拿餘光小心翼翼打量著他,他目不斜視,但是將她的試探盡收眼底:「怎麼了?」
「你,還好嗎?」這是一句徹頭徹尾的廢話,他淡淡掃過她,她放在腿上的手指也懊悔的捏了拳頭。
他淡淡一笑,「還不錯,你呢?工作都順利吧?」
她的眼睛反覆眨動,似乎對他的問題感到不安,畢竟讓她工作不順利的事,他也沒少干。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我不會再干預你的人生了,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見我了。」
溫晚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
輕輕應了一聲。
「還沒有原諒我嗎?」蔣淮凡問。
她覺得這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的問題。她本來以為,她和蔣淮凡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沒想到,他出來的第一天就碰上了。
而且蔣淮凡這個人喜怒無常,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個地方沒想通,忽然又來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呢。
從某種意義上,她真是怕了他了。
「你已經做出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