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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鳳語劍莊被屠、親朋死盡他才漸漸明白,他是劍莊的血脈不是劍莊養的閒人。若是他年少時再努力些,就不會被敵人絕斷經脈,只能受盡百倍苦楚靠練邪功來報仇血恨。
接受自己重生那一刻,賀北誓要十年磨一劍,斬雲腰,弒仇敵。
謝倦看賀北忽然發起呆,像是被抽魂剝絲一般,他用筷子敲敲賀北的碗檐,賀北才從中回過神來。
他深深看了謝倦一眼。這一眼裡情緒濃烈像是暗潮湧動的海面,海面之下蟄伏著一頭巨龍,或是海怪。
謝倦愣了一下,他的眼眸色淺,是淡淡的金棕色,似琥珀又似流沙,總是含著純淨的微澤,仿佛被甘泉細潤過一樣,讓賀北望著心裡就不禁泛起疼惜。
謝倦蹙眉催他:「快點吃,不是要練劍嗎?」
「好。」
賀北笑笑,把手裡的半個包子全部塞到嘴裡,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謝倦覺得賀北有一個神奇之處,上一秒你覺得他是個該天殺的混蛋,下一秒,你就覺得他只是沒心沒肺的皮孩子。
吃過晚飯,賀北和祁年搶著洗碗,賀北以前都是懶得洗想辦法推給祁年,說肚子疼啦手破了各種理由層次不窮且不帶重複,如今,他真有幾分浪子回頭金盆洗手的勁兒。
「師兄,你這沫子都沒沖乾淨。」
「師兄,你這油點子還在!」
祁年極力阻止著,直到「啪」的一聲,賀北失手摔碎一個。
「嘿,失誤。」
賀北覺得廚房不適合他。討好謝倦有很多種辦法,也不興這一個,他在祁年的眼刀下離開小廚房。
「師兄練劍去嘍,年年好好洗,乖。」
祁年心想,他這個師兄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什麼別的本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鳳語劍莊第一紈絝,若不是他爹是西南劍聖裴岸,他早就被劍莊弟子聯合上書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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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掛枝,晚風漠漠。
鶴望峰是鳳語劍莊最高的山峰,身在此峰,有立於雲巔的巍峨之意,手摘星辰腳踏凌雲之勢,隔著湍流壯闊的西江水便可遠遠觀望對岸星火點點的松洲城。
賀北手執艷山劍,輕旋起身,一劍斬斷疾風,縱橫而過的劍氣將緋紅的鳳語花震落如雨,他的身法如同影魅,雪刃的銀光將墨夜撕碎。
上一世,他修習父親裴岸真傳的十絕劍法。
賀北的父親裴岸是西南劍聖,憑靠十絕劍法在天下劍客中毫無敵手,曾以一己之力逼退天地盟三千武林精英。被譽為劍道第一宗師。
此劍法霸道無比,詭奇狠辣,對戰之時毫無套路章法可言,讓敵人無法堪破。一共有十絕境界,若能練到第十絕境界,便可以無視任何劍法。
只可惜賀北並未用心領悟,上一世他這個年紀,只堪堪練到第三絕就自稱陷入瓶頸期,且不打算費心去突破。
直到他二十五歲那年,鳳語劍莊被天地盟血洗殆盡,他也只練到第四絕。
墨夜之中,賀北握緊劍柄不再掩飾眼中的恨意,他恨天地盟,更恨自己。恨自己年少不知時間金貴,浪費揮霍,恨自己連摯愛親朋都無法守護。被斷絕經脈的賀北只能花費十年修煉邪功才攪起腥風血雨,將武林勢力重新洗盤顛覆扭轉。
賀北開始專心練劍,不留餘力。
不遠處,一抹清冷的身影正望著揮起疾風劍雨倏爾認真的少年。
謝倦以為賀北練劍只當是隨口一說,親眼目睹後雖敢詫異心中還是浮現一絲欣慰。他提起沉雪劍輕躍而起,朝賀北飛去。
「師兄。」
賀北望著月下一身白衣的謝倦,眼梢掛上幾分喜色。
謝倦將成沉雪劍出鞘,他劍指賀北:「這幾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