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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攰挽起袖子,收拾碗筷,柳煙見狀,起身,說道:「但收拾碗筷我還是可以的,聶帥,回頭給你裝個自動洗碗機吧。」
聶攰淡淡地道:「廚房已經老化了,不適合裝這些。」
柳煙把碗筷放進洗手槽里,說道:「那你換個地方住。」
聶攰沒應。
他手機響了,是領導打來的,他走過去接,林豐陽在電話里說道:「老鄭跟我說了,郭秀影那孩子挺不錯的,你不要拒絕得那麼徹底,你連人都沒了解過,怎麼就知道不合適。」
「給別人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柳煙擦擦手,從廚房裡出來,男人靠在柜子旁,剛剛吃飯的時候熱,解開了扣子,此時領口微敞,鎖骨旁有一道尾指長的疤痕。他垂眸在聽那頭的人說話,褪去了少年感。
她的聶帥確實穩重很多。
聶攰撩起眼皮,掃過來,細碎的燈光落在兩個人中間,像隔著星河萬里,柳煙竟聽到他那破手機里那位領導說話的聲音。
粗糲得很。
「你總不能一個人吧,成家立業是人之根本,大國里都是千千萬萬的小家組成,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國,相輔相成…」
柳煙挑眉。
用口型跟他說:有點道理。
說完,她撈起鞋柜上的車鑰匙跟煙盒打開門走出去。咔嚓一聲,門在身後關上,柳煙站在幽暗的樓梯口,站了幾秒,隨即從煙盒裡抖出一根細長的煙,啪,點燃了橘色光芒。
猩紅的光跳躍了下。
身後的門也跟著打開,燈光流瀉出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我送你下去。」
柳煙吹了一口煙霧,笑道:「謝了。」
路過二樓時,她腳步停頓了下,輕笑了聲,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嫵媚中帶著戲謔。聶攰眼眸眯了眯,提醒,「小心腳下。」
柳煙:「嘖。」
回到本家,柳老爺子還沒睡,戴著眼鏡在看公司的文件。柳煙掐滅煙,問保姆,「他喝藥沒?」
「喝啦,換了蜜餞。」
柳煙放下心來,朝老爺子走去,坐在他旁邊。老爺子盯著文件,問道:「你成立這個基金做什麼?」
柳煙拿起遙控器調台,道:「當然是做好事,為人民服務。」
老爺子聽罷,拿下文件跟眼鏡,「柳耀先很反對。」
柳煙:「他反對我就不做了?」
老爺子嘆口氣:「公司財務一定要用自己的人。」
「哪有那麼容易,他不全塞他的人就很不錯了,如今fd我的人跟他的各占一半,互相牽制。」
老爺子揉揉眉心。
柳煙見狀,說道:「你該睡了。」
說著就把老爺子扶起來,剛站起身,外面便下起了瓢潑大雨,一整面落地窗被雨水浸濕,噼里啪啦—
柳老爺子看到自己跟孫女印在落地玻璃的身影,忽地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那時也是一個雨夜,身材頎長的男生撐著一把黑色雨傘也是站在這麼一面玻璃窗的外面,他在等見柳煙一面。
雨夜過去。
在二樓的孫女始終沒有下樓,清晨,男生傘也沒收,轉身便走,這一走,好多年了吧。
柳老爺子張了張嘴,「煙兒…」
「嗯?爺爺?」
柳老爺子頓了頓,說道:「沒什麼,睡覺吧。」
柳煙笑了下,把他扶著走向樓梯。
柳老爺子睡下後,柳煙也回房洗澡,她洗完澡自然沒辦法立即睡,坐到書桌後處理文件。
大概沒有哪個集團跟柳氏一樣,副跟總裁的工作內容是一樣的。她的大伯柳耀先跟她各占柳氏的半邊天。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