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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翠樓。
張季在柴木和異味混雜的氣味中醒來,他身上蓋著一床被子,然而被子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讓張季一瞬間就清醒過來。
張季掀開被子,聽到窗外嚷嚷的人聲。目光望去,窗外天光大作,這是第二天無疑。
同時張季依據昨晚看到的掉落下來的令牌,再結合李秋生的記憶,還有空氣若有若無的奇怪香氣,讓張季也確認了自己所在的地點——青樓。
張季心裡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作為一個愛好同性的人,他知道古代有南風館的存在,男人賣身也是有的。可他是個上面的,在這種地方就顯得十分詭異了。
沒等張季思考太多,堆滿柴的房間被人粗魯地敲響。
「砰砰——」
「 起來了!還不起來,死豬啊!」門外粗啞的女聲刺耳。
張季拍落粗布衣裳上掛著的松針葉,披著半散的長髮去開門。
門哐地打開,張季站在門後,疑惑地問:「怎麼了?」
門外濃妝艷抹的老鴇楞了一下,心裡驚奇這男棄妃長得比她樓里行情最好的小館還好看,像不知事的俊秀書生,又像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怪不得能做王妃。
回過神,老鴇擺出老娘兇惡不好惹的面孔,指著柴房裡的一堆柴道:「還不起來砍柴,我告訴你,早上不把右邊兩堆柴砍完別想吃東西!」
老鴇吼了幾句,黑著臉走出柴房院子。
院子門口,兩個看門的高壯漢子嘻嘻哈哈,等著老鴇出來敷衍地問了她兩句,隨即捏了一把屁|股讓她走人。
張季聽著外面有聲,卻是聽不清。
回頭看著兩堆柴,張季覺得自己被難住了,他以為自己頂多干點賣身的苦力活,可沒想到居然是賣力的苦力活?!
李秋生在王府養了一張白嫩的臉,手心裡在山裡磨出來的老繭也沒了,只看外表就像個小少爺,還是長相特別討老人家喜歡那種。白嫩,乾淨,眼神清澈,俊逸眉目間寫著天真好騙。
張季劈了兩根柴,一雙細皮嫩肉的手就被粗糙的斧頭給磨紅了。
慢悠悠卻動靜不小地劈完這兩根柴,張季站在院子裡,對著沒什麼事的手心低頭吹了幾口氣,隨即扯著袖子把眼睛給磨紅,宛如哭了一般。
張季紅著眼睛回了屋子,房門一關,驚起兩處小鳥雀。
攝政王府的暗衛記下:李秋生被老鴇叫去劈柴,劈了兩根,哭著回柴屋。
皇宮的探子記下:棄妃李秋生被當做苦力劈柴,手受傷,哭著回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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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季演完了委屈,剛回到柴房肚子就咕嘰一聲,打起鼓來。
從昨晚到現在,張季粒米未進,就連水都沒有喝一口。
摸摸乾燥的嘴皮,在現代過著奢侈生活的張季皺起了眉頭,心道:我得儘快離開這破柴房,哪怕是去接——呸、去對付那狠心太后和小皇帝也好啊。
但張季現在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連京城的一畝八分地也不熟,要想做到給李秋生解恨可比登蜀山還難。
張季的想法是借力打力,先把姬渝攻克,回頭再說對付太后和小皇帝的事。
他留在攝政王府的假證據——那些紙條,能證明李秋生不是要傷害攝政王姬渝,但姬渝未必信。
所以張季得繼續做點什麼,證明自己對攝政王這個「前夫」的無害。
李秋生因為太后是他親母而背叛攝政王,這是為了親情。
有什麼能蒙蔽親情的眼睛呢?一是利益,二當然是瘋癲的愛情。
張季扒拉出自己從王府里偷偷帶出來的紙筆,一小塊墨錠,又去外面防火水缸弄了些水,在紙上繼續歪歪扭扭地炮製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