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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一副跟老子平起平坐的口氣啊你?你這隻瓢蟲!」
這話讓七尾感到不悅。腦中的溫度瞬間上升。業界裡有不少人稱七尾為瓢蟲。七尾並不討厭這種昆蟲。瓢蟲鮮紅色的小身體十分可愛,星星般的黑點每一個都像獨立的小宇宙,而且從霉運不斷的七尾來看,幸運七,那七顆星也可以說是他所憧憬的花樣。然而同行臉上掛著怪笑說出這個稱呼時,口氣顯然是揶揄的,換句話說,那只是在嘲笑他不過是只又小又弱的昆蟲,教他不愉快極了。
「好啦,放開我吧。你到底想要怎樣嘛?」
幾乎就在七尾這麼說的同時,狼掏出了小刀般的東西。
「喂喂餵。」七尾動搖了。「幹嘛在這種地方亮那種東西啊?要是被人看見了,豈不麻煩大了嗎?」
「不許亂動。就這樣去廁所。我要在那裡把你碎屍萬段。放心吧。接下來我也有工作要辦,沒辦法慢慢料理你。其實我比較想好好折磨你一番,讓你哭著求我快點讓你死了解脫,不過這回就優待你,讓你死得痛快些。」
「我不太喜歡電車的廁所。」
「你的人生就要結束在你討厭的廁所,真是太贊了。」獵帽底下的眼睛詭異地綻放光芒。
「我有工作要辦。」
「我也是。跟你的可不一樣,是大案子,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沒時間了嗎?」
「少來了,你居然接得到大案子?」
「是真的!」狼張大鼻孔,下流地表現出強烈的自尊心後,用握刀的另一隻手摸索自己的內袋,掏出照片。上面是一個女人的臉。「看,你知道這個人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七尾說完,不禁皺眉。狼老是隨身攜帶自己下一個施暴對象的照片。他搜集案主給他的照片,還有自己辦完事後的照片,到處向人吹噓比較說「這是毆打前跟毆打後」,或是「這是干之前跟干之後」、「這是死掉前跟死掉後」。這也讓七尾作嘔。「為什麼你老是攻擊婦孺?因為是狼,所以老抓小紅帽嗎?」
「你啊,你知道這女的是誰嗎?她可不是普通女人。」
「到底是誰啊?」
「這可是復仇啊。終於、終於被我找到了。」
「是要向你求愛不成的女人復仇是嗎?」
狼立刻板起臉:「隨你怎麼說。」
「反正你也只會凌虐柔弱的女人。」
「隨你怎麼想。噯,萬一跟你說了,被你搶先下手就糟透了。我啊,就像是正要去討伐明智光秀的秀吉〔※日本戰國時代,即將統一天下的織田信長遭部下明智光秀於本能寺奇襲殺害,當時身在遠地的信長愛將木下秀吉(即後來的豐臣秀吉)立刻揮兵返回討伐明智光秀。〕。」狼說完,把照片收回口袋裡。
自比為歷史人物的感覺,七尾無法理解。
「我得儘快行動才行,你這邊也早點解決吧。」狼說,把刀子按在七尾的脖子上。「你怕嗎?」
「怕。」七尾感覺不到逞強的必要性。「不要這樣。」
「是『求你不要這樣』吧?」
「求您不要這樣,狼大人。」
要是有乘客過來,會引起懷疑。兩個大男人身子緊貼在一塊兒,是在做什麼?就算看不見刀子,也一定會心生疑念。怎麼辦?怎麼辦?七尾的腦袋開始轉動。頂在脖子上的刀子感覺隨時都會割破皮膚。刀尖微微地刺激著皮膚,惹人發癢。
七尾提防著刀子,同時觀察狼的姿勢。七尾個頭比他高,所以狼伸長了手,重心並不穩。破綻百出‐‐七尾才剛這麼想,旋即身子一翻,一眨眼便繞到狼的身後,雙手插進狼的兩脅,把狼固定成萬歲姿勢,箍住他的手臂,抓住頭頂和下巴。轉瞬間情勢逆轉,狼也亂了陣腳:「喂喂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