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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凝霜道:&ldo;你在牆裡沒有見到他,怎知是誰?&rdo;
秋瑩道:&ldo;知道啊,負責修剪桃林的是原先那范員外的孫子。叫什麼,范……范明黎的。他爹生病了,家裡又窮,李管家瞧他可憐,便雇來乾乾活賺些工錢。&rdo;
……
范明黎。
陳凝霜兩手托腮,坐在桌前怔怔出神,一遍遍回想白日的情景。
他個頭好高啊,勾紙鳶都不用踮腳。身姿挺拔,人卻偏瘦弱些。青色的汗衫長褲磨損舊了,但是洗得很乾淨。皮膚也白極了,在太陽下幹活卻沒被曬得黧黑干黃,他將紙鳶遞上來時,手腕上湛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陳凝霜雙頰慢慢發燙,將頭埋進臂彎,似喜似憂地長長嘆了聲。
&ldo;小姐,咱們找人修一下吧,或者重新買一個。&rdo;秋瑩還在檢查那橙紅鸞鳥。
陳凝霜拿過來,心不在焉地摳著鸞鳥的眼睛,不知怎麼彎出一抹笑:&ldo;不用了,這樣也挺好。&rdo;
……
秋瑩最近發現,時隔三四年,她家小姐再次迷戀上放紙鳶了。不再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書,也不再教她彆扭拗口的外國話,每時每刻都想往後院跑,不到飯點不回來。
陳凝霜將紙鳶舉到空中,試試風力:&ldo;秋瑩,今天是幾號?&rdo;
秋瑩扳著手指頭,道:&ldo;昨天十四……今兒個月中了。&rdo;
陳凝霜眼珠子轉了轉:&ldo;今天李管家是不是要進城採購?現在應該還沒走,你一道兒跟過去,幫我買瓶洗髮水。&rdo;
&ldo;張媽會負責買的。&rdo;
&ldo;她選的味道我不喜歡。&rdo;陳凝霜摸出幾枚銀元塞進秋瑩手裡,&ldo;快去,自己有什麼喜歡的也一道買了。&rdo;
&ldo;哎。&rdo;秋瑩揣著銀元興高采烈的走了。
目送秋瑩離開,陳凝霜的視線落在後牆上,心跳如遭鼓擂。
橙紅色的精美紙鳶迎風高升,陳凝霜頭痛地發現風向與那日不一樣,且紙鳶雖然忽上忽下,卻總是不肯掉落。
陳凝霜廢了半天力氣,終於將它引到桃林方向,又見風力遲遲不減,一不做二不休,將箏線咬斷了。
她幾乎是咬唇笑著看那紙鳶掉進桃林。
陳凝霜順著梯子攀上牆頭,露出半顆腦袋,害羞又期待地向下張望,並沒有看到那人的影子,連紙鳶都找尋不見了。
小姑娘失望極了,想回房裡去。又顧及到紙鳶是重要的道具,嘆口氣,爬上牆頭閉眼跳了下去。
&ldo;嘶……&rdo;陳凝霜落地時險險歪倒,忙用手撐住,轉轉腳踝,有明顯的刺痛傳來,咬牙忍痛向桃林走去。
暮春時分,粉粉白白的桃花絢爛至極,枝幹扶疏,朵瓣豐腴,一簇簇的攢在一起,攢成少女最甜美芬芳的夢境。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開闢出的小路上,土面上的雜草極少,桃樹被修剪得很精神。陳凝霜在一片熱熱鬧鬧的花枝中尋找一個橙紅紙鳶,看得眼睛都發澀了。
&ldo;你在找這個?&rdo;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傳來這道好聽極了的聲音。
陳凝霜有一瞬的晃神,轉過頭,心心念念的少年就這樣出現在眼前了。
她暗暗吐出一口氣,薄薄的指甲摳進手心,大膽地對上他的雙瞳:&ldo;對呀,謝謝你幫我找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