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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飲下了火焰,胃在灼燒,心在灼燒,血液在沸騰,骨肉都被燒焦,連清爽的秋風都令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疼痛,只有靠近有溫度的東西才能讓聶秋覺得那股陣痛有所緩解。
聶秋竭力掩飾住身體的不適感,不動聲色地撫了撫右手手腕上的痕跡,卻不覺得燙,那突如其來的火焰就像在他的身體裡燃燒他的血液經脈一般,體外卻絲毫感覺不出來。
看來使用三壺月的後遺症還遠遠沒有結束。
他壓著那股疼痛,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將兩隻手背在身後,用左手狠狠地掐著那塊疼痛的根源,商量道:「天色還早,我們先在市集買好充足的乾糧再去驛站租馬匹吧。」
他們二人的行李都不多,背在身上也綽綽有餘,所以沒必要存放在其他地方。
方岐生點頭同意了,從驛站小廝里隨便抓了個脖子上繞了幾圈紅線的人問了問市集的方向在哪裡。
聶秋見那人的腿肚子都在發抖,就想笑,渾身卻又疼又發軟,笑也笑不出來。
方岐生一旦是遇見自己喜歡的東西了,整個人都會像放鬆警惕的刺蝟漸漸把刺兒給收了起來,眉眼都舒展開來,要是唇角一勾便更顯出了些少年氣息,絲毫看不出來是那個凶名遠揚的魔教教主。但他又總是繃著臉,好像有人欠了他幾百兩黃金似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十分地不拘言笑,渾身透著股凶神惡煞的氣勢,平日裡尋常百姓不由自主地就會避開他。
那人哆哆嗦嗦地把方向給方岐生指出來了,他便轉身去尋聶秋,準備一起過去,剛轉頭便看見一身白衣,腰上掛了把刀的青年眯著眼睛看著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面容的輪廓被身後的暖陽暈染得有些模糊,看起來和身後的凡俗格格不入。
方岐生倒是沒說什麼,聶秋卻以為自己臉色很差,於是偏了偏頭,提醒道:「走吧。」
街上大小的商鋪陸陸續續地都開張了,但由於時間還早,所以街上的行人不多,大都是出來買早點的,聶秋和方岐生在馬車上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現在見人少,便正好圖了個清淨。
方岐生平常話不多,能動手的就絕不廢話,只有在聊興起了才會多說上幾句,所以一路上聶秋都只顧著忍住身體的疼痛,要是狀態好些了才和方岐生攀談,好歹沒表現出自己的身體不適。他說一句,方岐生就答一句,二人之間的氣氛倒也不尷尬。
眼見著方岐生忽然駐足在一個小鋪子前,聶秋便跟著停了下來,低頭一看才發現那人是做一些小玩意兒的,桌面上零零散散地擺滿了香囊、手鍊之類的東西,而方岐生肯定是不會買這種東西的,他看的是其中一個很不明顯的深棕色的劍穗。
那陣火燒般的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聶秋此時已經能夠和平時一樣正常地和方岐生交談了,不至於再掐著自己的手腕才勉強憋出幾個字去應付他。
「你喜歡這個劍穗嗎?」聶秋問道。
「配池蓮。」方岐生伸手把劍穗拿起來看了看,「太長了,影響出招。」
長劍穗只要用熟了能在裡面藏暗器,甚至能當武器使,而且更美觀,就是容易纏在劍上。但方岐生用池蓮的時候是使雙劍的,本來就要協調兩把劍的平衡,哪有那個閒工夫注意劍穗會不會纏在劍上,自然是不會選這種長的劍穗。
他放下手中的那個,又翻了翻其他的。
倒是那賣東西的人,見了聶秋刀上繫著的流蘇,竟忍不住多瞧上了幾眼,問道:「公子這穗子材質和做工都屬上乘,流蘇散而不亂,如水一般靈動,敢問是從何處買的?」
聶秋用兩指將穗子托起,輕輕撥弄了一下,使上面的淺色小珠轉了轉,露出中間刻的那一個小字,說道:「故人所贈。」
聽他這麼說,那人便沒有再問,而此時方岐生翻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