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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晚,秦黛和向昭然在施秋家陪著她。
秦黛是聽到一陣壓抑的啜泣聲,才從睡夢中醒來。
她起身,瞧見施秋坐在飄窗上,就那麼抱著自己的膝蓋哭。
「我不想表現得太難過,不想讓你和昭昭擔心,可是我睡不著,總是醒,總是想起這八年裡所有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施秋一聲聲哭著,看到她們都醒了,壓抑的哭聲漸漸大起來。
「我知道最初的愛情都會變成平淡的瑣碎日常,我明白的,怕他嫌我粘人,我已經很控制自己了。可我都想好了給以後的小孩起什麼名字,卻從沒想過,我姨媽疼得要死都怕打擾他工作不敢聯繫的時候,他在和別人曖昧。」
施秋回到床上,被秦黛和向昭然一前一後抱著。
「不要哭,徐嘉北不值得。」秦黛用被子將三人都裹起來。
她和向昭然對施秋與徐嘉北的八年再清楚不過。
向昭然低聲安慰:「沒事兒寶貝,這種男的就應該直接點分手,你做得很好。不要為他哭,你眼霜精華多貴啊。」
向昭然又道:「你不是當初還勸黛黛嘛,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這世界上還能沒比他徐嘉北更好的男的了嗎?」
施秋梗著嗓子:「不要找了,男的沒一個好東西。」
能這麼想,倒也挺好。
施秋縮在被窩裡,被兩個姐妹一左一右抱著,流著眼淚笑了下:「我哭完就好了,真的,不要擔心我。」
但這畢竟是施秋的八年,十七歲到二十五歲,人生再沒有這樣的好時光。
–
謝斯白髮現,秦黛最近跑神的頻率有點高。
兩人一起吃飯,他去結帳,回來就會看到她盯著窗邊那張桌上的情侶放空。
要麼就是晚間散步,望著路邊一對吃完飯出來遛彎的頭髮花白的老夫妻發呆。
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問時秦黛又總悄悄地壓著聲音,湊近來問他:「你說他們在一起多久了?」
連遛狗碰到一對相親相愛的拉布拉多和柯基,都要問一句。
謝斯白多少有點無語了。
捏了捏秦黛的臉頰上的軟肉,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秦黛躲掉他的手,含糊地點一下頭:「可能吧。」
她其實也早知道,這個世上大抵是沒有至死不渝的愛的。人心易變,謝蕙芝和高岐的三十年,施秋與徐嘉北的八年,往前數,她與魏清濟那短暫的一年半。
還有她父母活生生的例子。
她一向對感情都是悲觀的,和謝斯白在一起以來也從未改變過。
秦黛不太確定,謝斯白對他的喜歡,又能有多久。
但此刻有點希望,能稍微長一些。
她喜歡和他在一起。
她靠過去,下巴搭在謝斯白肩頭,就這麼近距離地盯著他的側臉瞧,好一會兒,指尖在他左眼下那枚淚痣上點了點。
謝斯白攥住那根手指,他們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面前是黃昏的暮色和一片平靜到沒有漣漪的湖面。
「你怎麼這麼喜歡這顆痣?」謝斯白問。
秦黛實話實說:「好看。」
謝斯白驕矜道:「是喜歡這顆痣,還是長著這顆痣的人?」
秦黛不假思索地說:「痣。」
謝斯白睨過來,正要說一句你就氣我吧,又看見秦黛眼底清清淺淺得逞的笑意。
他沒脾氣了。
秦黛下巴頦點在他肩頭,畫圈兒,聲音輕的像是融進了風裡:「謝斯白,我最近好像……」
她停了一下。
「好像什麼?」謝斯白問。
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