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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房子還要好話說盡地求著你?這是哪門子道理!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從小到大過太舒坦了,不懂感父母恩……」
「好好好,我要我要。」孫竟成妥協。
孫母看見他就鬧心,拎著菜去廚房擇。擇著說著,「我明天就給你姐、給你大哥、給你二哥,沒人會嫌房子扎手。有多少人因為買不起房,受不了窮離婚的……」
孫竟成下了樓,孫佑平在百子櫃前抓中藥,抓好讓人去煎。孫竟成沒出去,而是在暖爐前坐下,撿起掉在椅子底下的一個蟬殼,吹吹灰,放在了手背上。把玩了會兒,把蟬殼完好無損地放在櫃檯面上,轉身出了診所。
孫佑平看站在路邊法桐下的孫竟成,慢條斯理地抓好藥,再抬頭,人已經離開了。他輕捏起蟬殼放了百子櫃,脫掉白大褂上樓,說孫母,「都三四十歲的人了,別整天像管小孩似的。」說完就下樓。
孫母覺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說哪兒的話。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嫌自己太管著孫竟成了,本能就下樓想跟他吵兩句,看有病患,又怏怏地上樓。以前說她太縱容了,說她教子無方,說她慈母多敗兒。如今又嫌她管著了。就他長了一張嘴,哪都有他。
晚上周漁忙得暈頭轉向。八點收到孫竟成微信:「怎麼還沒回來?」
周漁抽空回他:「值晚修,改作業,出試卷。」
孫竟成問:「幾點下課?」
周漁回:「十點,別再回了,我忙。」
孫竟成沒再回,轉頭就問丈母娘:「媽,還有晚飯嗎?」
馮逸群回:「有,過來吧。」
孫竟成準備開車去家屬院,想到這個點路上堵,而且還不會有車位,索性騎著周漁的白色小電驢去。等路上被凍的呲牙咧嘴,才恍然明白這小娘們兒為什麼不騎,頂著迎頭風,實在太冷太冷了!
到家屬院人都被風颳傻了,他揉揉凍僵的臉,三步並兩步的上樓。馮逸群給他下了碗芝麻葉雜麵條,家裡常年備著干芝麻葉和紅薯葉,奶奶愛吃,孫竟成也愛吃。
孫竟成吃著問著,「媽,這是你剛煮的?」
馮逸群沒回答,只說:「鍋里多著呢,吃完再去盛。」
「好。」孫竟成埋頭吃麵。這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不是真太自我了?餓了就來,也不管是不是過了飯點,有沒有給人添麻煩。
奶奶坐那兒泡著腳,難得清醒地問小漁怎麼沒來?孫竟成說還沒下班呢。奶奶擦擦腳,趿拉著鞋子慢騰騰地回裡屋,半天攥著個塑膠袋偷偷給孫竟成,要他給周漁帶回去,但要悄聲地,別讓周祈知道。
周祈是周漁去世的哥哥。
孫竟成把塑膠袋鄭重裝了口袋後,奶奶才坐回去繼續泡腳看電視。孫竟成替周漁感到難過,總是在她不在的時候奶奶才會清醒會,而往往她就在身邊,奶奶卻認不出她。
馮逸群忙完廚房坐過來,問他,「周漁最近怎麼樣?聽說學校讓她休息幾天。」
「已經休息完都上四天課了,說下周二期末考。」孫竟成說。
「那就好。」馮逸群點頭。她坐相很好,哪怕是在餐椅上,也習慣性地雙腿合攏挺直背。這點周漁很像她。
倆人結婚時,人人夸周漁有大家閨秀的氣質,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笑有笑相,氣質好到能讓人忽視五官。哪怕如今也是。親戚圈裡誰家要相兒媳,長輩們總要拿周漁當標準。
孫竟成也時常恍惚,總覺得周漁有人格分裂,人前一個樣兒,家裡一個樣兒。剛開始說她還生氣,如今慢慢也臉皮厚了,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勢,不時伸出伺機已久的利爪撓他兩下。而且嘴皮子也利索得很,生氣時就露出獠牙,逮哪咬哪兒。
孫竟成想到後背發冷,又想到大哥破獲過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