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难得一见的脆弱(第1/2 页)
虞兰川回视着他,面上笑容依旧和煦,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眉心隐有一丝不解:“明砚舟虽与我有同窗之谊,但交情只谈得上是一般,不知大人何故以此恩相挟?” “一般么?”陈让笑起来:“可咱家听说您私底下遣去为他医治的大夫无数,如此交情怎可称一般?” 袖中的手倏尔攥起,但他面色依旧如常,虞兰川摇头一笑:“坊间传言多不实,大人不可尽信。” “如此,虞大人便是不肯帮咱家这点小忙了?”陈让睇着他,淡淡开口:“虞大人,咱家劝您三思,如今朝中武将势微,以柳青河为首的文官势大,可您因着是叶宣学生,并不为柳党所接受,武将又对您避之不及。虽贵为三品大员,可官场之上却无一人并肩,如今难道还要同司礼监为敌吗?” 叶宣是谁? 此人本是靖嘉三年的进士,因学问极好又写得一手好文章,早早便扬了名,便也因此收了几名学生。 其中就有虞兰川与明砚舟。 但因家族衰落,身后无世家大族撑腰,叶宣在礼部蹉跎了多年,胸有沟壑却无用武之地。 他沉寂了数年,直至靖康九年,突厥来犯,而朝中武将竟无人可派。 叶宣至此深觉以笔为刃,也无法在口诛笔伐中保家卫国,便毅然决然弃文从戎。 世人只知他才名,却不知他一身武艺丝毫不比武官逊色,且饱读兵书,用兵如神。 叶宣为将后,曾率兵深入敌后,砍下敌军首领首级。此后作战更是百战百胜,是大胤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战神。 此后数场战役,他将突厥人赶到居庸关之外,边境有他镇守,百姓得以过了十多年安稳的日子。 他也因此受封平疆大将军,声名显赫一时。 可这样出色的将领,却在十年前那场战役中,暗中将青州布防图送与突厥将领完颜宗,致青州城破,数万将士与百姓均死于敌军之手! 通敌叛国一事有密信佐证,可谓是证据确凿。 他由此成为史官笔下的罪人,后世分说也终是过大于功。 “虞大人,试问您这是要将所有人都得罪干净吗?”陈让不再摆出那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扬声道。 虞兰川猛的从回忆中抽离,他面色有些发白。 陈让垂下眼,端起一旁已有些凉的茶,抿了一口。 两人俱不说话。 片刻后,虞兰川缓缓摇头:“陈大人此番来意,我已是知晓。只不过,某不能替您包庇此人。” 陈让眉眼倏然抬起,眼里不悦甚重。 “陈大人,请先听某解释。”他扬起笑:“有几样东西,我须得请您一观。” 说完,他便唤来秦景云,从后者手中接过几本文书。 随后站起身,将文书递给陈让:“这是我的随从在金陵城几位富商家中找到的账本,您先看看这尹之正到底瞒了您些什么。” 陈让面露狐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接过,翻看了起来。 他越往下看,脸上愠怒越明显,看到最后已是怒不可遏,狠狠将账本拍在了案上:“这尹之正,简直是国之蠹虫!” 虞兰川望着他:“陈大人,故而此事实非某不愿帮您此忙,某明白您舐犊情深,有如此孝顺的徒孙,定是极其疼爱的。可尹之正任金陵知府仅五年时光,敛财之巨实非小数啊!” 陈让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好不精彩。 虞兰川见状,微微一笑,又下了剂猛药:“陛下如今想建行宫,可苦于国库空虚,暂不能行。若他知道金陵知府竟如此贪婪,私库堪比国库,岂不是会震怒异常?到时候这雷霆之怒,又岂是你我二人可以承受的?” 陈让抬眼看向面前的年轻人,半晌没说话。 虞兰川扯了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您盘算着我不说,陛下必不会知晓,那就大错特错了。金陵百姓在尹之正的治理下,早已苦不堪言,金陵城中的境况,早晚会传到陛下耳朵里,届时您打算如何?若您能有两全之策,某便是拼了头上那顶乌纱帽不要,也愿助您保住他。” “可您有吗?”面前的年轻人笑容无害,仿佛与家中长辈闲话家常一般,浑身无半点戾气。 而陈让,早已输在他那番话下。 司礼监,也只是皇帝的司礼监。 别说他当前仅任秉笔太监,便是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