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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樘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粉底掩蓋下的黑眼圈。

&ldo;艾先生，你需要坦誠一點，這樣我們才能合作成功。&rdo;她說著把包拉開，從裡面掏出一團東西。

那東西一隻手能包裹住，外面裹了好幾層舊報紙，看不出裡面是什麼。女人塗著紅指甲的手指緩慢把它剝開，露出一個銀色光澤的角。

&ldo;別拿出來。&rdo;唐樘伸手按住她，嘴裡說著港城話，&ldo;你想做什麼?&rdo;

&ldo;沒什麼，確認一下我們的計劃。&rdo;女人漫不經心地把東西包起來。&ldo;首先，我們假扮唐興國的孫子孫媳進銀行，用他的卡打開放著那塊表的箱盒子，然後用這個……&rdo;

她隔著皮包拍了拍那被報紙裹著的東西，&ldo;掉包。&rdo;

夜風獵獵作響，計程車司機聽著收音機哼歌。他聽不懂到后座上的人在說什麼，以為只是小情侶在調情。

&ldo;對。&rdo;唐樘幫她拉上拉鏈，&ldo;以你的專業素質，不會出錯。&rdo;

女人盯著他那雙凍得發紅的手，思索了一會兒，抬頭問：&ldo;我能看看你的護照嗎?&rdo;

唐樘沒理她，從口袋裡掏出兩份假護照，扔到包上。

護照做得很逼真，一份上的名字寫的是&ldo;艾行&rdo;，一份寫的是&ldo;陸小星&rdo;。

&ldo;不是這個。這是假的，我想看真的。&rdo;女人半開玩笑地抽出那本&ldo;陸小星&rdo;的護照，隨手塞進自己的包里。

唐樘不看她，轉頭向窗外。

步行街燈光斑斕，路燈和櫥窗前落著厚厚的雪。唐樘把車窗搖下來，一片雪花吹到他的睫毛上，化成了水。

車載廣播裡放著流行音樂，唐樘的手指在窗沿輕點，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女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ldo;你是唐樘吧?&rdo;

唐樘的手指頓了一瞬。半晌，他將車窗搖了起來，街上的燈光被隔絕在車外。

他轉回頭看身邊的人。&ldo;你只管辦好自己的事。&rdo;

女人咧嘴笑了，她伸手去抓唐樘的口罩，被對方用手臂擋開。

&ldo;唐樘先生，&rdo;女人摩挲著手指，笑道：&ldo;你的這雙眼睛太漂亮了，整天在新聞報紙上看到，不想認出你來都不行。&rdo;

唐樘眼神暗了暗，沉默半晌。

&ldo;別多問，我不會讓你幹什麼違法的事情。&rdo;他平靜地說，&ldo;我只是把以後會屬於我的東西提前拿到手而已。&rdo;

&ldo;那個懷表嗎?&rdo;女人問，&ldo;你讓我的同事在銀行內外監視了好幾個月，居然只是為了件古董。&rdo;

唐樘靠在座位上，不動聲色地捏緊鼻樑處的口罩，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

車行二十多分鐘，逐漸從繁華的商業區到了行政商務街。政務大樓隱沒在夜裡，對街的銀行分部卻依舊亮著燈。北歐式建築被皚皚白雪覆蓋，門口的粗壯石柱刻著簡潔的花紋，以及銀行的名字。

唐樘塞了小費給司機，率先下了車。

&ldo;對高級會員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銀行。&rdo;女人背上紅色挎包， 攏了攏披肩，&ldo;這銀行里的結構我很熟了。&rdo;

她下了車，從包里把那包在報紙里的東西拿出來，悄無聲息地揣進口袋裡。

&ldo;走吧。&rdo;

唐樘主動攬上她的胳膊，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