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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樘皺了皺眉，悄悄往中間挪了一點兒。

兩人隔得太遠，涼風一陣陣往被子裡鑽。唐樘本來就容易手腳涼，他只好將身子微微蜷起一點，抱著雙臂，慢慢積攢睡意。

陸予行卻好像沒注意這麼多，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唐樘嘆了口氣，迷迷糊糊地也睡了過去。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唐樘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進入了睡眠。

黑暗中，陸予行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

&ldo;唐樘?&rdo;

他輕輕喚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確定了這一點，陸予行便伸長了手，輕柔地將人摟到懷裡。

唐樘鼻子裡傳來細碎的哼唧聲，他先是迷糊地給了陸予行一拳，而後自然地靠在陸予行懷裡，不動了。

很久以前的某段時間，他們每晚都是這樣睡的。唐樘睡著了，卻還保持著以前的習慣。

&ldo;怎麼身上還是這麼涼?&rdo;陸予行的嘴唇貼在他耳邊，他將身上的浴衣拉開了點兒，把唐樘冰冷的雙手貼在自己皮膚上，&ldo;田勝瑜沒有好好照顧你嗎?&rdo;

他半睜著眼，借著窗外月光打量唐樘的眉眼，將他眼前的碎發挽到一旁。

陸予行認真地看著他，眼神隱忍而溫柔。

他並不怕明早被唐樘看見這樣一幕，他本就醒得唐樘早，若是實在沒早起，他大可以說是唐樘自己睡著了往他懷裡鑽。

總之，掩蓋的方法有很多種，他不在乎用哪一種。此刻，陸予行只想借著月光，將他藏了整整六年的真心從深處挖出來，放在著靜謐的夜裡好好透一口氣。

從前唐樘是他的安眠藥，鎮定劑，現在也是。

他小心翼翼地湊上去，用顫抖的嘴唇，吻了吻唐樘的鼻尖，然後與他相擁而眠。

睡到半夜，陸予行卻突然被一陣騷動驚醒了。

他本就睡眠淺，懷裡的人身子猛地一抖，他便立刻醒了過來。

待他清醒了，才發現自己胸前濕潤一片。

唐樘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肩膀，眉頭緊鎖，眼角帶淚。他仿佛是做了噩夢般，額上滲出了些汗。

&ldo;不要……不要開車!&rdo;他仿佛被夢魘住了一般，閉著眼，不斷地自言自語，&ldo;陸哥，陸哥，我們不逃了，我們不逃了……減速!快減速!&rdo;

&ldo;‐‐啊!&rdo;

他倏地尖叫一聲，蹬了陸予行一腳，終於睜開了眼。

唐樘驚恐地看著陸予行，大張著嘴喘氣，貼著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ldo;陸哥!&rdo;他看見陸予行，立刻捧住他的臉，痴痴地喚了幾聲，&ldo;陸哥，陸哥，我們還活著……&rdo;

陸予行從來沒有在他眼中見過這樣的恐懼，仿佛是一隻被群狼追逐的幼鹿，在劫後餘生時，依舊是心驚膽戰的模樣。

&ldo;別怕別怕，&rdo;他摟住還在大口喘氣的唐樘，一下下給他順氣。&ldo;你只是做噩夢了。&rdo;

陸予行在心中默默回味著唐樘的夢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唐樘在他懷裡平復許久，陸予行又拉開夜燈讓他看周圍的環境，他才漸漸回過神來。

半晌，唐樘推開他，疲憊地坐起身，喝了口水。

&ldo;抱歉……&rdo;他揉了揉太陽穴，整理好自己凌亂的睡衣，&ldo;最近總是做噩夢。&rdo;

陸予行倒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