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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頭來瞧著我。他把嘴裡的菸斗拿掉說：&ldo;啊，護士小姐，由哈沙尼回來嗎？&rdo;

&ldo;是的，賈雷先生。你還沒睡，到這麼晚的時候還在工作，別人似乎都睡了。&rdo;

&ldo;我想繼續做點事也好，&rdo;他說，&ldo;我的工作有點落後了。明天我得整天到挖掘場去幹活兒，我們又開始挖掘了。&rdo;

&ldo;已經開始了？&rdo;我問，吃了一驚。

他有些奇怪地望望我。

&ldo;這樣最好，我想。這是我向雷德納貢獻的意見，他明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哈沙尼料理一切；但是我們這裡其餘的人都要繼續工作；你知道像這種情形，大家統統坐在那裡，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這也不太容易忍受。&rdo;

當然，他這話說得對，尤其是人人都那麼緊張，那麼神經過敏。

&ldo;啊，當然，你說的有點對，&rdo;我說，&ldo;假若有點事做，就可以分分心，不去多想了。&rdo;我知道葬禮是在後天、

他又伏案繪囪。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很替他難過。我相信他今天晚上上定睡不著。

&ldo;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一些安眠藥，賈雷先生？&rdo;我猶豫地說。

他笑笑，搖搖頭。

&ldo;護士小姐、我會支持下去的，護士小姐。吃安眠藥，是壞習慣。&rdo;

&ldo;那麼，晚安，賈雷先生，&rdo;我說，&ldo;假若我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忙‐‐&rdo;

&ldo;我想不必，謝謝你，護士小姐，晚安。&rdo;

&ldo;我感到非常難過。&rdo;我說。我想，我有點太衝動了。

&ldo;難過？&rdo;他露出吃驚的樣子說。

&ldo;為‐‐為每一個人難過，這實在太可怕了，尤其是為你難過。&rdo;

&ldo;為我？為什麼會為我難過？&rdo;

&ldo;這個‐‐你們兩個人是這樣好的老朋友。&rdo;

&ldo;我是雷德納的老朋友，我並不是她的要好朋友。&rdo;

他說得仿佛真的很討厭她，我實在希望瑞利小姐能聽到他說的話！

&ldo;那麼，晚安。&rdo;我說了便匆匆回房。

在房裡我在寬衣上床之前無事忙地東摸模西弄弄，我洗了一些手帕和一雙可以洗的皮手套，又寫了日記。然後，當我真的要開始準備上床之前，再向門外瞧瞧，繪圖室的燈仍亮著，南邊房子的燈也亮著。

我想雷德納博士尚未睡，還在辦公室工作。我想是否該過去同他說聲晚安，對於這件事，我猶豫不決。因為我不想顯得似乎過分殷勤。他可能很忙，不想受到干擾、雖然如此，到未了，一種不安的心情驅使著我走過去，這樣做畢竟是無妨的，我只要說聲晚安，間他是否要我幫忙，然後就走開好了。

但是雷德納博士不在那裡，那個辦公室的本身是開著燈的，裡面除了詹森小姐之外什麼人也沒有。她伏在桌上哭，仿佛已經肝腸寸斷了。

那情形使我大吃一驚，她本來是那樣鎮定，那樣能控制自己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真可憐。

&ldo;究竟是怎麼啦、親愛的？&rdo;我叫道。我摟著她又拍拍她。

&ldo;好了，好了。這樣是無濟於事的，千萬不可獨自坐在這裡哭。&rdo;

她沒回答，我覺得出她痛苦萬分，抽噎得混身發抖。

&ldo;別哭，親愛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