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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祝知折也小,發表不了什麼意見,但現在來看,他只想嗤笑——對那些個書生的。
歲南邊境不太平,歲南王鎮守邊疆,自個兒都是住在軍營中。
當年盛韞鈺是遭人暗算不假,可消息究竟如何走漏的?那必然是身邊出了內鬼。
一個一歲不到就喪母的孩子,需要人照顧。
信任的乳母在仇夜雪兩歲時便因病告老還鄉了,歲南王府內,得要個鎮宅的主母。
這是第一層,第二層便是就算歲南王有心不娶,朝廷也會盯上他枕邊人的位置。
一紙婚書賜下來的話,來的究竟是人還是鬼,顯而易見。
皇室宗親、權貴官宦之間,哪有自由和選擇。
「嗯。」祝知折淡淡道:「歲南世子在京這些時日便由你盯著那座宅邸,無論何事都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他稍頓:「別離得太近,也別探進去。歲南世子身邊有高手。」
平三微愕:「可是……」
他還未可是完,便瞬間明白了什麼,更覺驚悚。
就見祝知折似笑非笑:「能瞞過我們的情報網,你應當也知曉分寸了。」
平三連忙說是,卻沒退。
祝知折似是呢喃:「鴉青麼。唐家堡弟子校服正好是鴉青色,五年前江湖那場變動,叫唐家堡遭重,隨後便隱世不出……唐家堡正好在歲南的地界上,擅長用毒。唐家那位少主唐芩,應當就是這般年紀。」
他仿佛感慨一般,望著門外露出小小一角的天,言語間滿是寵溺無奈:「阿仇啊,你這心可太軟了。」
平三彎著脊背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祝知折明明語氣是溫柔繾綣的,那雙稠墨似的眼瞳卻閃著無情的殘忍,以至於他眼底的興味都顯得格外冰冷:「這不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了麼。」
次日,仇夜雪也終於有精力好好看一看這座宅邸了。
龕朝皇帝指給他的這座宅邸無論是景致還是風水位置都極好,仇夜雪大概辨了下方位後,微擰眉心:「這院子……」
跟在他身邊的鴉青問道:「世子,這院子有何不對嗎?」
「也不算。」仇夜雪沉吟:「只是如若我沒猜錯的話,這宅子應當是會賜給成年後封王開府建牙的皇子的。」
鴉青不懂這些,但躑躅卻跟著蹙眉:「世子,陛下這是何意?」
仇夜雪在湖心亭中站住腳,望著露了個尖角的荷包,輕搖了下頭:「聖心難測。」
「許是因為我是世子,總會承襲王位;許是為了安撫我父親和歲南百姓;又或者……」
仇夜雪擰著眉頭,想起昨日龕朝皇帝對他的態度,又有諸多不確定。
他們這頭聊著,那邊藕荷也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世子,辦妥了。」
她垂首道:「定國侯夫人在聽過流言後,便鬧了一番,禮部現在頭疼得很。」
仇夜雪揚眉:「沈夫人還去鬧了?」
他若有所思:「那便是禮部和內閣早就同她通過氣了,若不是我們這一出,只怕要不了多久便會合八字、換庚貼了。」
藕荷未語,仇夜雪心情不錯地輕笑:「看樣子我們也是趕巧了。東宮那邊有何反應?」
藕荷:「並無什麼動靜。」
仇夜雪有點意外。
但意外的情緒才起來一點,他又覺得理應如此。
依照那位難以捉摸的太子的性格,若是他因此勃然大怒,仇夜雪反而會覺得無趣。
可什麼反應都沒有,也太奇怪。
仇夜雪略一沉吟:「今日也是第七日了。」
他轉身往水廊上走:「既然病好了,作為一個紈絝,也該好好將這京城遊玩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