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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笑笑,安抚她道:“前几日确实发烧咳嗽来着,但好的很快,今天就几乎一点症状也没有了。由此可见,你娘亲的身子骨还算是不错呢,应该能活到你成亲生子的那一日。”
宦娘凝视着她温柔的笑容,心上却狠狠一震。她倏然从床上坐起,颤声问道:“娘,这几日身上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罢?”
“没有没有,娘好得很,你不要一惊一乍。”沈晚说着,举盏饮茶,腕上袖子缓缓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腕来。
宦娘定定地看着她腕上的血痕,低声又问:“娘,你的手腕是怎么了?”
沈晚一怔,低头看去,随即笑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破了个疙瘩罢了。我向来不长这些东西的,现在大约是有些水土不服,身上一个接一个地起小红点。除了有些痒之外,什么事儿也没有,估摸着过几日便能落下去。”
宦娘本就因疲惫而气血不足,此时更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连站也难以站稳。天呐!长生天吶!难道她便连唯一的亲眷也要失去吗?
强自镇定的宦娘缓步走到娘亲身边,勉力一笑,道:“娘这样多难受,不如随我去医馆里看看。现在医馆里人不多,娘去也方便。”
沈晚皱着眉,几番推脱也拗不过宦娘,只好随着她去医馆。这一路上,母女二人皆十分沉默,沈晚是因为看着街上病患的模样而心生喟叹,宦娘却是因为绝望之故,心上无比沉重。
这路分明并不算长,可宦娘走起来,却觉得无比漫长,简直仿佛了走了一生一世一般。
李绩伏在桌上,遥遥见了宦娘,心中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她许久才回一趟娘亲身边,为何这么快便携着娘亲返回,且还面色这样铁青?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大约下下章上线_(:з」∠)_
第54章 往事
第五十四章
宦娘虽心存侥幸;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娘亲或许只不过水土不服而已,然而医馆大夫的话却生生将她推入深渊——“沈夫人患的正是那浑身长血泡的怪病。如今该是刚刚病发,再过约莫五六日;便会因全身痛痒,流血不止之故而意识模糊;昏厥不醒。沈夫人,沈女郎,都怪在下学问太浅,对此病闻所未闻;还请两位……早作安排,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眼前这个罹患怪病,命不久矣的妇人,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原本想当然地以为,母亲还很娘亲,她们母女二人还可以相守更久时间,想当然地以为还能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娘亲过上凌驾于昔日仇人之上的日子,想当然地以为,母亲会看着她出嫁,看着她做母亲,安详而又平和地老去……
饶是宦娘素来坚强,此时也不禁红了眼眶,泪盈于睫。反倒是平时常常哭泣的沈晚,此时此刻很是镇静平和。她起身谢过大夫后,走到宦娘身侧,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可算是轮到娘亲宽慰你了。别哭了,如这般世道,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宦娘再也难以忍住泪水,也不顾旁人侧目,哭的满脸是泪,说话也含混起来,甚是失态,“肯定是弄错了……娘肯定有救的……”
李绩凝视着她崩溃的模样,心疼至极,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怔怔地看着她,手足无措。沈晚平静地看着他,心中了然了几分,暗自盘算起来。
只有五六天能活了,得为女儿做些什么才是。不然她若是死了,女儿孤苦一人,茕茕孑立,她在黄泉地下也难以安心。
夜深之后,宦娘一双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却还在止不住地落泪。她死守在娘亲身边,寸步不离,整个人甚至都有几分糊涂,不住地想办法,一会儿说要带娘亲走,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