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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低聲去問他願不願意。應岑小心翼翼地搖頭，陸綽也不多問，只笑眯眯對豆豆說：&ldo;謝謝神一番好意。不過我們家小朋友樂意當妖精，這番好意怕是要辜負了。&rdo;

好心當作驢肝肺。豆豆看不下去這兩人唧唧歪歪，冷&ldo;哼&rdo;一聲走了，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換了神色頗煽情地對陸綽說：&ldo;我的除妖師啊，神可是最不任性的。&rdo;

說完沒再計較什麼，走開時也沒再回頭。萬物都是神的孩子，神到底是希望，孩子們都幸福。

等豆豆身影消失不見後，陸綽把應岑手腕捉在手裡，要問他怎麼想的，誰料應岑突地掙開，溜走了。

陸綽找到應岑時看到他在那塊&ldo;請愛護校園樹木&rdo;標牌旁咬著片葉子。春天又春天，標牌依舊，人依舊。

應岑笑，眯眼睛吊兒郎當地說：&ldo;你好像跟了我很久。&rdo;

陸綽看他演這齣戲也樂得配合：&ldo;我跟了你上一世，這一生。你警覺性也太差了。&rdo;

應岑湊上前：&ldo;你知道嗎，我是妖精，跟著我會有災難。&rdo;

陸綽鼻尖去碰他鼻尖：&ldo;其實我是除妖師。&rdo;

應岑這回沒向後撤，對著陸綽嘴唇就啄了上去，一下不夠還要再啄一下，像只小麻雀。陸綽等他鬧夠了懶懶看著自己才開口問：&ldo;豆豆難得發善心，你怎麼拒絕了？&rdo;

應岑漫不經心擺腦袋：&ldo;是人是妖有什麼所謂嗎？&rdo;

陸綽輕摁住他亂搖的毛茸茸腦袋唬他：&ldo;雖然這回你記住了我很久，可指不定哪天又忘了，怎麼辦？&rdo;

應岑想擺脫那大手擺脫不掉，咯咯地笑起來：&ldo;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就夠了，其他事都到時再說唄。況且……&rdo;

&ldo;嗯？&rdo;

一樹真雀兒又一次被兩人鬧走，這回還齊齊叫了幾聲好似不滿總被談情說愛打擾。應岑在笑得好輕好輕，好輕好輕：

&ldo;老天配好了的呀，一個除妖師一個妖精，是天生一對。&rdo;

（正文完）

番外一世世

提起神，凡人總是敬畏，其實在神眼裡，&ldo;神&rdo;不過是個職位，在職兩萬年才能退休的那種。並且神也不是凡人想像的一團霧氣或是一簇火焰，每個神都是前任神取了世間盡頭的泥土捏製成一般的人形，再吹口氣兒，便活了過來。

神都有自己特定的稱號，張豆豆三千年前誕生時被喚作&ldo;崎朴&rdo;，只是如今久被叫做豆豆，他便不想再要原先拗口的名字了，只想聽一個少年一直喊：豆豆！

那個少年便是文牧，是豆豆剛誕生被他的創造者帶入人間做基本考察時，第一眼看到的人。

人們垂垂老矣時回憶往昔，總不自覺想到青春年少。換算成凡人年齡記法如今不過十五歲的豆豆也喜愛像蒼老的人一樣回憶，可一憶就憶著了初生時看到，一少年穿著深衣跪在地上行禮，抬頭時靈動的眼睛眨巴眨巴著。

張豆豆回憶，這是一見鍾情。

但嬰兒豆並不懂這種情感，他只覺得這少年好看，很快被領到別處時心裡在想，以後一定要多看幾眼。

那是西周時的文牧，生於貴族家，祭祀天神莊嚴神秘，不曾想自己從此真真將受到神的眷顧。

可那一世文牧二十出頭就因疾逝世，已無前任神引導的豆豆懂得了悲傷，懂得了神也會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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