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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三個多月的素,也用了三個多月才終於將輸給蘇庶妃那一年的素終結,紫禁城也進入盛夏。
自暢春園落成,偌大的紫禁城便仿佛受了冷落,康熙並一些受寵的后妃們一年到頭總有大半時光是在暢春園過的。
今年天氣剛一熱起來,康熙就去了暢春園,咸福宮是被遺忘的角落,宣妃和定貴人早就沒了期待,蘇庶妃則是期待落空,檀雅就想法兒自得其樂。
白日裡,她抬頭望過天,是明淨的藍色,偶爾有自由縹緲的雲遊過,除了有邊界,和別處並沒有什麼不同。
檀雅就還想看一看紫禁城的星空,準備了些時日,挑了這樣一個萬里無雲的晴朗日子,將想法變成現實。
她出來的時候,天剛剛擦黑,這麼一會兒,便徹底黑了下來,宮侍將整個咸福宮的燈點起,燈火通明。
安靜籠罩整個咸福宮,弦月剛在宮牆邊露出半彎,抬頭便是星海浩瀚,夜色輕柔,飲酒賞星月正當時。
檀雅拎起酒壺,小酒盅里倒上七分滿,剛拿起來,眼瞅著西配殿的燈又亮了起來,沒多久,門打開,定貴人披著一件褂子,穿著平底鞋走出來。
檀雅放下酒杯,起身福了一禮,請道:「可是我吵到您了?」
「未曾,是我想賞月了。」
定貴人聲音慈祥,走近了,檀雅才發現她雖換了衣服,髮髻卻未解開,燈光照映下,無妝的臉上氣色並不太好。
康熙四十八年,太子胤礽復立之後,康熙與太子的關係並沒有進入舒緩期,反而君儲矛盾越發激化,這兩年朝堂上甚至越來越緊繃,宮內宮外都受君儲皇子之間角力的影響。
去年秋,定貴人的兄長托合齊被康熙解了步軍統領的職位,拘禁進宗人府,今年春,托合齊牽扯進貪污案之中,雖則數字甚少,卻因其被指為太子一黨,康熙忌憚太子一黨勢大,定其死罪,監候處死。
如今托合齊還在監牢里,無人敢求情,平安與否,定貴人在宮裡根本不得而知,即便她吃齋念佛多年,依舊免不了有幾分積鬱於心。
定貴人大檀雅三十七歲,若放在尋常人家,幾乎能是檀雅祖母的年紀。
她性子沉默,以宣妃為尊,存在感不高,可這麼長時間一個宮住著,她又不難相處,就是面子情也該生出些許了。
檀雅也是希望她能藉此舒懷,扶她坐在對面的榻上,拿起一張毯子蓋在她的腿上,才倒了一杯酒敬給她。
定貴人接下,也不喝,拿在手裡,半歪在榻上,望著星空出神。
腳步聲打破了靜謐,檀雅看過去,就見蘇庶妃扶著宣妃一同走過來。
檀雅和定貴人慾起身迎宣妃,宣妃還未走到便擺手示意她們不必動,近前後自動坐在定貴人身邊,蘇庶妃則是坐在檀雅身邊。
宣妃坐穩後,檀雅一樣給她蓋了毯子,也親自倒了酒,「娘娘,小阿哥可是睡了?」
「還未,平時都睡了,偏偏就今天怎麼都不睡,定是你引出來的。」宣妃輕瞪檀雅一眼,道,「小阿哥還小,晚間出門容易嚇到,自然不能抱出來。」
檀雅早不怕宣妃的冷言冷語了,笑容燦爛道:「嬪妾冤枉,嬪妾哪能不知道這麼晚小阿哥不能抱出來,送一份請柬給小阿哥,只是不想厚此薄彼,可沒想小阿哥在這兒打擾咱們賞夜色。」
宣妃親小阿哥,聽她這麼說,頓時更不高興,「哪有你這樣的親生額娘。」
檀雅端起酒杯討饒,「我拿這杯酒賠罪,您莫要氣我。」
蘇庶妃輕哼,指出來,「色赫圖答應其實是饞這口酒吧,她這口腹之慾要是分幾分在練字畫上,也不會將請柬畫的那般丑。」
檀雅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還反問:「果真醜嗎?」
蘇庶妃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