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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幾周的相處中,他眼中的段凌波,一直都是文文靜靜的形象。雖說安靜內斂,倒也不至於過分柔弱,亦不會將內心深處脆弱的情緒表露出來。
然而此刻的她,看起來卻異常難過。心臟的某個位置忽然塌陷,好像突然失去了什麼,空空洞洞的,一股沒來由的情緒涌了上來。
陸生塵默默地注視著她,直至這股情緒無限蔓延,就快將他吞沒。他輕咳了聲,像是要把自己解救出來,也像是要將段凌波喚回神。他沒話找話地說:「今晚的月亮挺美哈。」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段凌波就感到特別鬱悶。
今天是愚人節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都來同她討論月亮?
去他媽的月亮。
心上倏地燃起一簇火苗,她故意嗆他:「是嗎?我覺得很一般啊。」
話脫口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了,這語氣任誰聽了都會感到不爽。她注意到陸生塵好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她從不曾看見過的慌亂,轉瞬即逝。段凌波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來彌補方才的衝動,遲疑著補了句:「我比較喜歡太陽。」
陸生塵對她的回答頗感意外,打量了她一會兒,稍稍抬了抬眉,學著她的語氣:「是嗎?太陽也挺好看的。」
段凌波身上的那股氣瞬間消失了。
陸生塵垂眸看她,眼梢帶著點兒涼意:「你今天翹課,一整天都和喬博聞在一起嗎?」
他剛剛有看到他倆打招呼,他想說,之前不是說不熟嗎?這就是不熟的樣子?放我鴿子,就為和他在一塊兒?但陸生塵到底沒問出口,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味兒。
段凌波沒說話,她在想,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翹課的?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有體育課,而她放了人家鴿子,莫名感到一陣心虛。
「嗯。」她打算解釋一下,給自己找補找補,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好解釋的,只說,「外出接個翻譯活,偶遇。」
「哦,是嘛?」陸生塵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
段凌波忍不住幻想,他是否也會有一刻生起嫉妒之心,嫉妒她同別人在一起。她定定地看著他,指望能從他眼睛裡看出些微情緒,但也只是煙火般短暫的一瞬,便落下了目光,她尚且還有自知之明。
陸生塵抱著籃球用力往地上一擲,看它彈得老高,手伸過去撈過來,拍打著穿過鐵絲網、一步步朝她走來。影子落在她身旁,看起來比她高大許多。
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好似受了多大委屈般,道:「你今天沒來上課,害我沒有搭檔,無聊地在旁邊看別人打球,那打得啊可真次。我實在看不下去,也跟著逃了。」
「抱歉。」說真的,她自顧自地翹課,完全沒知會他一聲,的確有些不厚道。
陸生塵見她內疚地低下了腦袋,像只小兔子。他勾了勾唇,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沒想到我走後老師突然點起了名,沒辦法,我只能拜託我室友和他女朋友替我倆答到了,還被他倆訛了一頓飯呢。」
說得她越發不好意思了:「真的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沒,不當事。」
正當段凌波以為他真的大人度量時,聽到身前人說:「既然你這麼內疚,那不如請我吃頓飯吧。」
要是別人這麼臭不要臉,她早就翻臉走人了,偏是面對他,面對陸生塵,段凌波始終沒有勇氣。她咬了咬唇,不經意間蹙起了眉頭。
接著,聽到頭頂上方傳來:「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明天下午好了,下午公休,這樣大家都有時間。」
段凌波瞬間有些無語,心想,大家?不就我和你嗎?哪來的大家?不過她沒說出口。
她點了點頭:「好。」
回宿舍的時候,聽到沈梓溪在打電話。